犹记昆仑莽苍苍,一身橄榄铸栋梁。高山缺氧嘴唇紫,日思夜盼书信忙。肩挑背扛个个强,摸爬滚打坚如钢。
昆仑山在我的印象里巍峨高大、莽莽苍苍,山上光秃秃的,看一点绿色还要等到一年最热的天跑到很远很远有水的地方,若有一颗草、一株花那皆是我心中的稀世名花。海拔4800多米的驻地,对于很多未到过高原的人不可想象。曾有个战友,第一次上山就高山反应的特厉害,七天七夜未曾进一滴水一粒食,连长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排长,并连夜将其送下了山。曾有一个战友黄帅,因感冒牺牲在了昆仑山上勤的路上。
在山上修路的日子是枯燥的,又是火热的。那时干的活很重,人工拌混凝土、砂浆的活,基本上都是老兵在干,因为那算轻松点的活。在昆仑山修路的日子生活枯燥,环境恶劣,但真正干起活来,都是你争我抢唯恐自己落后,气氛非常的热烈。尤其是新兵,都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来年有个好机会,学点技术、开个机械、入党、考军校为将来谋个好前程。
当兵第三年,我考完军校就参加到了连队火热的战斗生活里,与战友们一起捡石头、砌挡墙、修涵洞、筑桥梁、培路肩、刷边坡。虽然日子很苦很累,但看到路在脚下延伸时常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在工间休息的时候,我会仰头看看绵延巍峨的山峰,看看湛蓝湛蓝的天空以及那洁白洁白的悠闲飘逸的运,想想我的爹娘和朋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一天我感冒了,浑身特别的难受,到卫生室去看医生,军医特别的热情,详细询问了我的情况,量了体温。“37度9,有点发烧”,军医给我开了药,让我躺下打起了点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打点滴,在打点滴的期间,我感觉在左脚踝与大腿根之间有个东西在来回的游动。我将自己的这种情况给军医说了,军医说:不可能!是你的错觉吧!当时也就没在意。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感觉全身非常的轻松,我心里想:今天又可以干活了!当我穿好衣服,穿好鞋子,给前迈腿时,突然感觉左腿怎么有点不对劲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左腿还有点疼?我心里一阵着急。
吃饭的哨声响了,我去打饭,正好碰到指导员,他急忙关切地问:怎么左腿跛了?我给他说明了情况,忙说:正好有车,吃完饭就下山,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不要耽搁了!
我下了山,山下真热,景色真美。我脱去身上的棉衣,换上久违的短袖、薄裤,我一时竟然忘记了下山自己干什么不来了,腿不疼了!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下山是要到医院检查身体的。下山后的第二天早早去了部队的十八医院,经医生认真的检查、化验,医生说:没任何问题,肯定是你的错觉!医生甚至连一粒药都没有开。
我刚走到连队院子门口的时候,一个认识我的首长在后面喊我:“小杨!”。我赶紧转过身、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忙说了声:首长好!首长关切地问:你怎么不在山上好好干活跑下来了?我急忙说:下来到十八医院看病,腿疼!首长看了一下我的腿说:不会吧!拍拍我的肩,笑着离开了。
正好有上山的车,天不亮我就坐上连队的生活车上山了,一路颠簸,天快黑的时候到了连队的驻地,与连首长、排长、班长、老兵们打完招呼,洗漱完就睡下了。
第二天,我的左腿又疼了,走路的时候还是使不上劲,走路一跛一跛的,指导员看到了关切地问:怎么又疼了?我点点头。指导员说:今天有便车的话,你下去好好检查一下。我说:那好吧!
在我收拾东西准备下山时,连首长派通讯员通知我,说我考上军校了,要求明天下午之前到团部报到。下山后,我的左腿与上次下来时一样不疼了。到团部报完到,收拾了自己的行装,就与考上军校的其他同志一起坐车赶着去了军校。
这么多年来,每逢冬天我就要穿的比别人厚点,还要戴上护膝,不然我的左膝稍稍受点冷就隐隐的疼。我曾经将昆仑山上感冒打点滴腿疼的事情叙述给过很多医生,他们一致的回答是:不可能!到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什么明显效果。每到冬天左腿疼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昆仑山上那些艰苦、火热的峥嵘岁月,我都会想起那些亲爱、坚强、努力奋斗的战友们,也许这就是我今生与昆仑山那不解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