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去爱人,并非想索要对等的物质或者感情,大多是因为体会过被忽视没人爱的滋味,然而当一个人孤独惯了的时候,突如其来地被人宠爱,内心的防线轻易就被攻破,于是,我们热泪盈眶,着手开始准备一场轰轰烈烈孤注一掷的爱情。
01
如果我有一个男朋友,无需才华横溢,俊美帅气,有权多金,但思想不低俗要有深度,中等相貌最好幽默风趣,钱乃身外之物,钱不是万能的,可至少要有独立生存的本领养活自己。
最重要的一点是,看对眼。
很多人谈及找对象的标准,一句看对眼,有感觉就能高度概括一切。天真的我们曾经刻意地宣扬自己的择偶标准有多高多高,几年不见偶然刷出曾经供奉高标准择偶观的对方po出的结婚照,那简直啪啪打脸有木有。
嗯,思来想去,我的要求,真的不高。
02
爱情本就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但凡女生多的地方,不免会抱团详谈爱情的经历和对爱情的畅想。
16岁那年,宋佳悄悄地牵过我的手,羞涩地问我:“初吻是什么感觉呀?”
我忙撤回手,一脸惊恐地回绝道:“佳姐,我可对你没兴趣,我可是直女啊,天地可鉴。”没办法,当时单纯的自己被网络小说深深地荼毒了。
宋佳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嘴唇微抿,眉眼如画,娇羞可人,像极了古风画卷里的美人“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那一刻,这姑娘硬生生把我掰弯了三秒钟。
“我对你也没兴趣……小初,我好像谈恋爱了。”
03
宋佳是个南方姑娘,初中时候随父亲定居在这个城市。
她的父母在她6岁的时候离婚了,也许是感情不和,生活所迫,她的父亲告诉她父母婚姻的破裂不是因为她,但宋佳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她永远都记得自己透过门缝看到的那一幕,母亲决绝地对父亲说宋佳是个有脑瘤的孩子,我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负担,签了吧,以后你抚养佳佳,我出抚养费。
宋佳第一次向我分享秘密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为听闻有这样自私的母亲感到震惊,我安慰着她,却发现她叙述的语气平稳,像是在讲别人家的故事,眼角也并没有闪着泪光。
这是我从心底里的认知:她是一个苦命又坚强的姑娘。
那时候的宋佳被查出脑瘤,经常将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视力减退,说话也不清晰,靠药物治疗了很久,病情依旧有恶化的趋势,医院建议马上进行手术摘除,最后只有父亲东拼西凑,又去银行抵押了房子才将医药费凑齐。
宋佳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妈妈,因为爸爸这一生为了我太受苦了。”
我见过她父亲的照片,40岁的年纪已染上白发,岁月无情的刻刀在他的眼角和额头留下了深深的划痕,这便是为人父母后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滋养下一代的代价,他们却依旧爱得深沉,爱得不遗余力,爱得平凡而伟大。
04
宋佳没谈过恋爱,来到北方陌生的城市里,她很拘谨地和同学进行交流,很庆幸,我成为第一个走入她内心的人。
我打趣地说道:“是谁呀?让你小小年纪春心动的人可不简单。”
“戴良,就是隔壁班班长。”
就在昨天,宋佳被戴良以补习数学的理由约去图书馆,姑娘傻傻地就被占了便宜。
具体的细节,宋佳没好意思全部告知我,但过程,意会就好。
自此后我们两个班的革命情谊更加深厚,总会有隔壁班的某某某过来给宋佳送东西,再说上一句:“嫂子,我们班长让我送来的。”
每个课间,放学,戴良总会出现在班级门口等宋佳,背靠着墙壁,摆出一副帅帅的痞子形象。
而他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小神童,即使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能胸有成竹地说出正确答案。这样的学生最让老师挠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宋佳便是具有南方女子的温婉和水灵,在她早年动荡不堪的世界里,她唯一的爱好便是看书,感性思维强的人,理性思维就会相对弱了些,正如擅于诗词歌赋经典名著的她,完全驾驭不了数学超逻辑的理性思维。
两个人就像齿轮一样契合完美。自然,有这样一段美好的初恋也是众多单身汪可望不可即的。
譬如我,在得知宋佳与戴良确定了关系后,我便越发的恐慌。
我开始一个人去食堂打饭,曾经关系一般的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只是没有像宋佳一样可以相互走进对方心里的。
宋佳被我骂了多遍见色忘友,我只是想唤起她最后的理性,别陷得太深,别爱得太满。
事实却是两个人愈发地如胶似漆,都做好以后去南方定居,生一个足球队为国争光的打算,这志向真崇高,我给满分。
05
开启我人生第一次恋爱进程的林扬也同戴良一般,同样才貌双全,同样体贴入微,只是林扬比戴良多了些经验,没错,就是恋爱经验,男生大多时候会骄傲地与同类夸夸其谈,美其名曰“泡妞经验”。
那是我与林扬谈恋爱仅仅一个月,感情迅速破裂后得知的真相,我只是他的过客,用来累积经验,老娘的初恋就这么被当作滋润别人感情经验的养料了?
林扬是校篮球队的队长,球打得好,人长得帅,关键话也说得漂亮。
我路过那片篮球队的某一天,突如其来的恩宠就降临到我身上,好似梦一般的恍惚令我至今都不敢相信。
那天我的课本洒落在地,一只强有力的手握着我的手臂,毫无预兆地被他强吻了,我大睁着眼睛看得他入迷,他挑逗的神情又十足邪魅,最可恶的是他的舌尖抵在了我的齿间,幸好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没有让他得逞。
06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有时候我会想这一定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上天掉的一位宝哥哥正中我怀里啊,一定要好好珍惜呢。
于是我四处寻求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名字,班级,爱好,以及恋爱过往史。
林扬作为高三毕业班的学生,热爱运动,热爱篮球,热爱处对象泡妞谈恋爱……天晓得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精力做这么多事情,并且学习也很好,这般帅才实在难找,因此即使他恋爱经验丰富,我依旧不介意,我相信可以改变他的爱情观,成为他最后一个女朋友。
女生总是会很容易陷入这样的情感误区,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能在他的世界里扮演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角色,明知他风流的过往,玩弄爱情的习性,对感情麻木甚至不屑一顾的态度,却依旧坚信着自己能使浪子回头。
那段时间里,争取成为他最后一个女朋友似乎成为了我最大的追求,我开始变着法地求取他的欢心,不少策略还是目睹宋佳和戴良二人的恋爱技巧。
我试着约他去图书馆,精心地提前准备好靠窗的好位置,坐在他身旁挑他爱看的运动类报刊杂志;
泡上一杯奶茶准备两根吸管,骨子里还是放不太开的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吸吮同一容器里的液体,他也毫不介意地与我眉眼相对;
课间和放学的时候我会早早地跑去他的教室门口,然后满意地听到“林扬的女朋友真是太贴心了,他可真幸福”;
去篮球场上为他的同伴们买水买饮料,替他拿衣服,甚至主动拿回宿舍为他手洗两遍汗衫。
策略是奏效的,但得到的效果并不那么走心,他可以说出令我脸红的情话,带我去电影院看最新的爱情片,为我买生理期用的红糖,但林扬似乎永远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只等人来簇拥他的姿态,若非我对他的喜爱表现的多一点,他便想不出用什么法子回应我的热情。
这种感情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等价交换的生意,掺杂其中的不是感情,而是人情。
事实上,从一开始上天送我的宝哥哥就是个赝品,我可能谈了场假恋爱,接了个假吻,牵的是假手,爱的是个假人。
07
并没有加速我们感情破裂的实质性因素,如果必须说一点,那便是我对他太好了,竟然让他感到愧疚而提出分手。
高三最后那个学期,林扬向我提出了分手,神情冷漠,厌倦的面相显而易见,而我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听取着神父对我的判处,看来上天不曾眷顾谁,也不曾偏爱谁,它不会让你苦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快活长久。
我弱弱地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那天如果不是你路过,换成任何一个女生都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你只是碰巧而已。”
你在逗我吗,碰巧的话为何不早点坦白,为了摆脱前女友的纠缠那天才碰巧将我当作挡箭牌,那你舌头不老实的动什么。
我内心无数的疑问,最后归结为我的初恋不幸是个人渣,我的初吻初恋就这样输给了“碰巧”这两个滑稽的字眼上。
08
高考的分水岭将我们彻底地隔绝,我们去往了不同的城市,相隔甚远,我竟不时地想起这段失败的爱恋。
最后一次与他的交谈是在初入大学之后,我主动与他了解近日的状况,意外得知原来林扬已有喜欢的人,同他一个班级,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同打游戏,一同睡觉,最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没错,他的高中室友。
他说那也是在交了很多次女朋友后才意识到,真正喜欢的人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我内心莫名一阵颤动,资深腐女竟与一个不知是受还是攻的男同谈过恋爱……急忙回复了句,祝幸福。
倘若不是当今网络信息发展得迅速,很多人还是无法接受男同女同的现实,恐怕只有偶然刷直播的时候看到自己前女友或者前男友身旁坐了同性的人,才会意识到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不仅要和同性抢对象,还要和异性抢对象。
宋佳和戴良一同考去了南方学校,感情依旧很好,朋友圈频繁po出的虐狗照总会让我回忆起那时她对我的羞涩低语,问初吻的感觉。
我想好好地回答她,如果你喜欢他,初吻会有触电加小鹿乱撞加心跳加速脸颊泛红荷尔蒙急速飙升的征象;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个叫做被强吻,是一种同意与对方一同探求爱情并且满足对方好奇心与征服欲的回应。
当然,如果再次遇到后者,我会毫不犹豫地赏他一掌,不论颜值高低。
09
如果我有一个男朋友,我会学着照顾好自己和你,我会有一份独立的经济来源证明我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你只管做好自己,做好未来生活中时刻都有我打扰的准备。
如果我有一个男朋友,我一定打扮得体,举止端庄,吐字文雅,贤惠大方,给足你男人场面上的面子,回家了麻烦该洗衣洗衣,该做饭做饭,我充当免费临时演员也不容易。
如果我的男朋友是个直男癌患者,我会强烈要求你把那个“癌”切了,顺道再为我种朵花,毕竟20+++的大龄适婚年龄,该收敛点就收敛点,不然美好的姻缘也许就被你活生生地“作”没了。
如果我的男朋友什么都没有,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就是咱俩单纯那啥看那啥碰巧看对眼了,那也不后悔,我这人信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