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未能说出口

“滴滴,滴滴...”,手机闹铃叫醒了童颖。她寻着手机发出的光亮伸手把闹铃关了。现在是下午3点钟,她已经睡了2个小时了,是时候起床了。她的房间黑漆漆的,因为她用黑色的窗帘阻挡了来自窗外的光线,这样阳光不会照亮她那偌大的房间,显得自己孤零零的。周围是黑的,也就无所谓空间的大小了。

两个月前,童颖在公司体检中意外查出自己的脑袋里长了一颗瘤,恶性的,已经压迫到神经了。现在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了?”

“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情况吗?”

童颖摇摇头。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你最好现在就住院,或许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三个月...”童颖听到这里险些晕过去。

“你最好通知你的家人,尽快住院。”

“医生,你给我开最好的药吧,我不想住院。”

“这种大事你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恩,我自己能做主。”

“哎,那你平时一定要按时吃药,多注意一点。”

“恩,我知道了。”

出了医院门口,童颖像是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似的。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生命只剩下短短三个月,她仰头望着天空想让泪水倒流回去,但天空并不能给予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说,这就是她的宿命。自己活了二十七年,没有哪一天是真正快乐的,想到这里,她轻蔑地笑了。现在工作辞了,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死神的到来。但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显得太可悲了,所以她想找个人来陪伴她的余生。

于是...她在网上发了一则招聘:

应聘

性别:男

年龄:25-30岁(未婚)

学历:本科以上

工作内容:24小时陪护

薪资待遇:10万/3个月,出境游1次

这则消息在贴吧一发出就有很多人留言,没几分钟就会收到私信。这些私信基本都是来质问消息的真假,经过初步筛选,童颖向10个人发出面试邀请,并告知面试地点及时间。

第二天早上,童颖起床洗漱完毕后在衣柜里精心挑选了一件衣服,然后在梳妆台前面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别人万万不会把这个漂亮的女孩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她在镜子面前抿嘴一笑,希望这一刻能够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面试开始,童颖在心里准备好了三个问题。

“你会烧菜做家务吗?”

第一个男生摇摇头。

“你能忍受一个星期不和别人说一句话吗?”

“那不得憋死我呀!”第二个男生回答。

“你为什么来应聘这个工作?”

“因为钱多,哈哈哈。”屌丝面试者回答。

... ...

童颖面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失望至极,心想现在的人质量都这么差?想到这里,一位身穿淡蓝色格子衬衫的男生已经坐到童颖面前。

“你好。我叫杨泽,这是我的简历。”

“哦,你好。”童颖接过杨泽递来的简历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你为什么来应聘这份工作?”

“我之前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公司,后来被小人卷款逃走,所以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了。”

“你能忍受多久不和别人说话?”

“多久不和别人说话,我只知道我没落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后来我想通了,我要振作起来。”

“那么,你会烧菜做家务吗?”

“会啊。”

“那好,明天早上带上你的行李来这个地址。”童颖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给杨泽,上面是她家的地址。

“我能问个问题吗?”杨泽问道。

“不能。”童颖起身离开。

其实杨泽现在也挺莫名其妙的,他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面试问题,而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他会照顾什么样的病人。他也有和其他人一样的疑问,这么高的薪资待遇是真的吗?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先试试了。

第二天一早,杨泽拉着行李箱按着童颖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家。

“叮咚,叮咚...”

此时童颖还在睡觉,她被门铃声吵醒了,勉强撑着身子起床。透过猫眼,她看到是昨天来面试的杨泽。

“来这么早啊?”童颖撑着朦胧的眼睛问到。

“你是......”眼前这个人,与昨天那个御姐范的女生判若两人。

“对,就是我。你以后就住这间客房吧。”童颖说着带杨泽进了客房。

“好的。”杨泽把行李箱放下。“那我平时做什么?”

“一日三餐你做,家务你做,有事我会叫你的,没事你就自己安排,除了买菜不然不许离开这个房子。”童颖甩下这几句话回到自己房间。

杨泽有点不知所措,他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房间里。然后在童颖的家里四处转了转,先熟悉一下环境,路过童颖房间门口时童颖正好突然开门。此时她已经不是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了。

“你给我去做个早餐。食料冰箱里有。”

“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清淡点的就行。”

“好的,那你等我一会儿。”

“嗯。”

童颖来到厨房坐在饭桌前打发时间,她看着杨泽在娴熟地做着早餐,她在观察自己选中的人做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好了,来吃吧。”杨泽端来一杯牛奶还有一个三明治。

“你吃了吗?”

“我来的时候已经吃了。”

杨泽做的早餐还是比较让童颖满意的。

饭后。

“钥匙给你,上面有我的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现在你跟我出门。”

“哦,好。”

童颖的车是辆白色大众polo,虽然小巧但车里面然让感觉很温馨。童颖坐在了副座上。

“你对这一带熟悉么?”童颖问杨泽。

“不是很熟悉。”

“我带你转一下周边的地方。以后你就一个人去。”

“哦,好。”

杨泽看童颖一副高冷得不可接近的样子就没多说一句话。

“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嗯。”

“你知道你陪护的病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

“是我,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准确的说我只有87天的时间可活。我只希望接下来的时间有个人能陪我,不至于以后晕倒在家死了也没人发现。”

听到这里杨泽心里乱乱的,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

“哦...”杨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睛一直死盯着前方。

“前面就是超市了,以后买菜什么的你就来这儿,我们现在顺便进去买点菜回去吧。”

“好。”

超市里,童颖看到一只泰迪熊娃娃,驻足观看了一会儿。杨泽看出童颖应该是喜欢这个。

“喜欢的话就买个回家吧。”

童颖摇摇头,“算了,我走了以后它就没主人了。”说完童颖离开了饰品区。

“我们买点什么菜?”

“你以后给我做的菜要清淡一点,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

“好。”

“你自己买吧,我有点累了,去车里等你。”

“那你自己小心。”

为了不让童颖等太久,杨泽简单地买了几个菜,然后回到刚才的饰品区把那只泰迪熊也带回来了。不过他去车库的时候故意从车尾走到车头。这时童颖眯了会儿,杨泽进车里后她就醒了。

“我们走吧,路还记得吗?”

“当然了。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

那一刻,他们有了第一次四目交流。

“谢谢。”

回到家,童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纵横交错的马路以及来来往往的车子。她开始怀念以前忙碌的日子,现在的自己像个废人一样。她觉得越呆在家里就越觉得空虚,虽然现在身边有个人可以让她安心,但她心里一直还有一个愿望。

“杨泽...”

“怎么了?”

“你有护照吗?”

“有。”

“给我。”

“做什么?”

“出国。”

“啊?”

“你没看到招聘启事上有出境游的待遇么?”

“有,但我以为那是吸引别人过来的。那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会撑住的。”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我拿来给你便是。”

杨泽拿来护照递给童颖。

“你去把签证申请表格填写一下,寄到这个地址。”

“好。”

杨泽坐在童颖房间的梳妆台上填写表格,不经意间回头看见童颖正望着天空中起飞的飞机发呆。或许这是她的心愿吧,如果我能帮她完成,也是好的。他心里想到。

杨泽出了童颖的房间。童颖在摇椅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小毯子,窗户也被关掉了。

饭间,童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俩人默默地把饭吃了,大概第一次一起吃饭也挺不自在的。15分钟后,杨泽端来开水。“该吃药了。”

“谢谢。待会儿你陪我去公园里走走吧。”

“好。”

公园里人很多,到处都很热闹。跳广场舞的,跳街舞的,跑步的,散步的,打太极拳的...童颖有点羡慕这些人,自己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像他们一样了。杨泽估计是从童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要不我们也走走吧,慢慢走。”杨泽提议。

“也好。”

他们边走边聊。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童颖。”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

“我是个孤儿。”

“哦对不起...”

“没事。”

“那你要去国外干什么呢?”

“去看看这个世界啊,我那么努力地赚钱却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现在我快走了,我得去看一眼啊。”

“我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好,谢谢你。”

此时,童颖感觉有点疲惫,头有点眩晕。还好身边的杨泽扶住了她。

“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吧。”杨泽指着旁边的长椅说道。

“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肩膀可以借你。”

童颖把头轻轻地靠在杨泽的肩膀上,感觉挺踏实的。

“你以后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

“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看你表现喽。”童颖打趣地说道,其实心里挺开心的。

“像这样开心一点不是挺好的。”

“没那么多事能够让我开心。”

“那我现在带你飞一次!上来。”杨泽蹲下身示意自己背童颖。”

“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

童颖心里有点忐忑,不过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杨泽。

“出发!”杨泽背着童颖小跑起来。

“你慢点。”

“速度快才能让你体会到飞的感觉啊。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在飞啊?”杨泽大声问道。

“有吧。你快放我下来吧。”童颖笑道。

“我背你回家。”

“那还有一段距离呢。”

“我体力好着呢。”

以前童颖觉得自己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也好,因为她活得太累了。但突然她心里有点舍不得了。

童颖家里。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谢谢。”

“不客气。”杨泽冲童颖做了一个鬼脸。

睡前,杨泽看着童颖闭上了眼睛才把灯关掉。然后他下楼打开后备箱把泰迪熊拿出来。夜里,他又起身来看看童颖的被子是否盖好,顺便把泰迪熊轻轻地放在童颖身旁。

第二天早上,童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边的泰迪熊。她浅浅地笑了。

洗漱完毕她抱着泰迪熊走到客厅,没有见到杨泽的影子。桌上留了一便条:我去买菜了。早餐在锅里,吃完后记得吃药。

杨泽在超市里买了几本烹饪书和笑话书。

“谢谢你的泰迪熊,不过...”

“别多想了,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它的。”

每天,杨泽都会学一道新的菜。在晚上睡前给童颖讲一则笑话,有时候确实能够逗得童颖咯咯笑。

但,时间也是在一天天地过。这改变不了童颖身体日渐虚弱的现实。杨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很清楚的。不管他给她做多么营养的菜,讲多少笑话逗她乐,离她走的那天只会越来越近。

签证下来的时候,童颖正在午睡。杨泽并没有马上告诉她,他在担心几个小时的飞机童颖的身体是否受得了,他的心里有一股不安。

“签证来了。”杨泽对刚睡醒的童颖说。

“好啊。离出发还有几日,你把东西准备一下吧。”

“我担心你的身体。”

“就让我走之前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吧。不要再劝我了。”

杨泽转身离开,他把笔记本搬来坐在童颖床头,和她商量着还要买些什么东西。

出发那一日,天气正好,微风不燥。童颖戴着一顶帽子,一副墨镜,涂了一点口红。这样不至于外人觉得她太虚弱。杨泽拉着两个小的行李箱,一上一下,另一只手搀扶着童颖的胳膊,让她有个支撑点。

飞机上的几个小时对童颖来说确实非常煎熬,杨泽时不时会问她感觉怎么样。童颖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摇摇头,示意杨泽不要担心。

“外面的天空好美。帮我拍张照吧。”童颖轻轻地对杨泽说道。

“好。”杨泽拿出单反对着靠窗的童颖咔嚓了一声,背景是童颖喜欢的天空。“好看吗?”

“嗯。”

“要不要睡会儿?”

“不睡了,我想多看会儿。”

不知不觉童颖睡着了,几个小时过去后,飞机着陆了。

“童颖,我们到了。”

“好。”

“来,慢点。”杨泽伸手牵起了童颖的手,拉着她从过道里慢慢往外走。

出了机场,他们打的来到酒店。之前在网上订的是一个小套房,里面有两张床。这样夜里杨泽就不用通过门缝来看童颖睡得怎么样了,有什么事情,他就在她的身边。

“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好。”

他们在酒店附近找了一下当地特色美食店,可是童颖并不是什么都能吃。

杨泽点了几个清淡的当地菜。

“你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和我客气。”

“我和你吃一样就好了。”

这时童颖又把服务员叫来,点了几个荤的菜。

“点这么多我哪儿吃得完?”

“吃得完,吃得完。”童颖捂住嘴偷笑。

“我们拍张照吧。”杨泽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两人进了镜头,杨泽做了个鬼脸,逗得童颖忍不住笑了。快门一按,照片生成。

“咯噔。”童颖的微信响了,是杨泽把照片传给她。下面是一句话:希望你能快乐。

“谢谢。”

在国外的一个星期应该是童颖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看了自己想看的世界,身边有个人陪伴她照顾她,她觉得很知足。

回国后,童颖的身子日渐虚弱。头发开始掉,偶尔会流鼻血,有几次还晕倒在家。

“童颖,我们去医院吧。”

“我知道我拖累你了。可我不想每天插着管子像个废人那样躺在那里。再过几天吧,你带我去。”

那几日,杨泽寸步不离童颖。去超市也是买了好几天的菜放冰箱里存着。饭菜都是一口一口喂着,杨泽自己也消瘦了不少。睡前依然给童颖讲讲故事和笑话,说着说着童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睡着了。他把沙发搬到童颖房里,夜里就睡在沙发上,以备不时之需。

偶尔童颖夜里会做噩梦,在梦里会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吓出冷汗,醒来时她会发现杨泽抓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别害怕。有一次童颖吓哭了,杨泽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安慰她,拍着她的背哄她。

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对杨泽说:“就在这几天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杨泽在病房外面抹掉眼泪,勉强笑着来到童颖床前坐着和她说话。

“杨泽,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啊,还是和我刚见你的时候一样漂亮。”

“真的吗?”童颖笑着看着杨泽。“杨泽,我还想吃你做的菜,医院的太难吃了。”

“好,我待会儿回去给你烧,你要等我回来。”

“嗯。”

杨泽不想童颖睡觉,怕她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次晨,阴雨绵绵。

杨泽在童颖的床边醒来,偶然间碰到童颖的手,冰冷冰冷的。

“童颖,你醒醒,你醒醒...”

童颖已经没有气息了。杨泽一看旁边的监护器,数字正在下降。

“医生,医生!!!”杨泽疯了一般地在病房门口喊叫。

“马上推病人进手术室。”

在去手术室的路上,杨泽一直握着童颖的手。嘴里叫着:“童颖,你不要有事...”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宣布童颖死亡。

杨泽失声痛哭。

“你可以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医生对他说。

杨泽慢慢掀开白布,看到童颖紧闭着的双眼和消瘦的面庞。

“为什么你连一句再见都不肯和我说?”泪水从杨泽的眼里滴到了童颖的脸上,奈何毫无知觉。

“你知道吗?那天我在咖啡馆里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我当时创业失败没有底气去追求你。当我在面试遇到你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但我不能表露出来。从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开始,我便处处小心,生怕照顾不好你。但我最终还是没有留住你,我知道上天的意思谁也无法改变。而你又是如此倔强,我知道你的意愿,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我想像朋友那样陪伴在你身边,真的希望你能快乐地活着。可是...”杨泽说不下去了。他含着泪,在童颖的额头落下了他的吻。

“时间到了,先生请您出去吧。”护士说道。

杨泽不舍,把白布轻轻地遮盖了童颖的面庞。

在整理童颖东西的时候,护士拿着一个包裹过来。这是童小姐昨天傍晚时给我的,她让我转交给你。

杨泽带着童颖的骨灰,遗物和包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童颖,我们回家了。”

杨泽把童颖的骨灰拿到童颖的房间里,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

杨泽,看到这里我应该已经离开,你不要难过。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尽心照顾。上天让我遇到你花费了我所有的运气,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遇到你,我的生命有了新的意义,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快乐,这是我过去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那天你让我靠在你的肩上休息,然后又背着我在公园里跑。虽然觉得很尴尬,但我同时又觉得很安心。因为你是一个让我有安全感的,朋友。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我一直想要的泰迪熊,我很惊喜,虽然和你说谢谢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泰迪熊你是不是会帮我照顾好,我相信你一定会的。在国外的时候虽然我们一直都是坐车去玩,没有很深入地去体会当地的风情,这和我想的有点出入,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但我也很开心了,因为有你在。还有那张合照,那是我们唯一合照,我一直保存在手机里。晚上的时候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偷偷地到我房间给我盖被子,只是我不想让你担心,因为你照顾我已经很累了。做噩梦的时候我很害怕,那是我记忆中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醒来有你在我就稍稍放心了。

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过来的,因为我知道换一个人就不会这样照顾我了。房子我租到了年底,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去就在这里先住着。车子我已经转让到你的名下,银行卡里还有10多万,密码是******

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所以你不要难过,我希望你能笑着面对。遇见你,我已知足。只是我欠你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但愿来生能有机会和你说。

看到这封信,杨泽感觉整个心都被掏空了。

杨泽把童颖的骨灰洒在大海里。

“我想这是你真正向往的自由。”

一句未说出口的爱,奈何只是情深缘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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