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人(04)

庹佳音在崔家只干了三天,就忽然不见了。

她是不干了?还是有什么事情(比如回了农村老家),暂时不能来?

程谦不知道。

他本来想进保姆房间观察一下,看庹佳音带来的衣服等物是否还在,但那间小屋这几天一直锁着,无法进去。

观察老崔的神色,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程谦心想:“但愿她不回来了,她如长期呆在这个家里,恐怕迟早会跟老崔发生一些故事。”

虽然老崔是他的恩人,甚至可称再生父母,但他还是不希望庹佳音被老崔伤害或者糟蹋了。

他在胡思乱想、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三天,结果事情并未如他希望那样——

这天中午,他回家时,为他开门的不是老崔,而是庹佳音。

她身上穿着第一天来这个家里时穿的那身T恤和短裙。

看来崔晓青对她的警告并没有什么作用。

看到庹佳音,程谦虽然吃了一惊,但并不奇怪。

老崔不在家里吗?

他若无其事地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没有看见老崔的身影。

庹佳音似乎知道程谦的生活规律,虽然没有做饭,但她从冰箱里找出一点昨天的剩菜剩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后,将之放在了程谦的专用盘子里。

“小虎,快过来吃饭。”

程谦看了她一眼,默默小跑过去,开始舔食盘子里的食物。

在他享用食物时,庹佳音回了自己屋里。

程谦吃完饭后,听见庹佳音屋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程谦有些好奇,于是跑到她的房门口去看。

房门虚掩着。

程谦无声无息地走到门后面,伸出猫头往里面窥视时,只见庹佳音果然在收拾东西。

地板上面放着一只打开的行李箱。箱子里面除了衣服外,还有一些形状奇奇怪怪的玻璃小瓶子。

那些小瓶子程谦虽然不认识,但猜到是女人们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所以并不奇怪。

让他感到有点奇怪的只是庹佳音的行为。

只见庹佳音从一叠衣服下面拿出一只黑色的陶瓷罐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小罐子后,便跪到木地板上面,先将那只陶瓷罐子放在地板上,然后开始收拾床下的杂物。

她为什么要收拾床下,难道她想把这个黑色的罐子藏到床下面?

这个家里又没有别人,只有老崔,她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藏到床下去呢?

虽然不清楚罐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但凭直觉,他认为里面装的决不是女人用的化妆品或者护肤品。

在庹佳音来之前,这间小屋原是以前的保姆住的房间。虽然是保姆的房间,但屋里还放了一些老崔家里暂时用不到的杂物。

那些杂物有的堆放在床边角落里,有的堆放在衣柜上面,有的则堆放在床下面。

只见庹佳音从床下搬出一只看上去又重又赃的纸箱子后,先检查了一下纸箱里的内容,发现只是一些旧书后,她犹豫了一下,才将里面的一些书取出来。

她将这些书籍堆放在地板上,然后将那只神秘的黑罐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纸箱里面。再将部分旧书重新放回纸箱里,遮盖住下面的罐子。

因为箱底多了一个罐子,所以有部分书籍无法再放回纸箱里。庹佳音又花了一点时间,察看了另外几个纸箱,见没有多余的纸箱可以容纳那些书后,于是懒得再找别的地方了。

她将那十余本旧书抱到屋外面。可能是害怕被老崔发现,她故意抱着这些书走到楼上,趁楼道里没人,把书当成这层楼的某个住户不要的旧书,堆放在一个垃圾袋旁边。

处理完这些书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屋里,继续收拾别的东西。

收拾完毕后,庹佳音不知是有点累了,还是天气有点炎热的原因,竟出了一头汗水。

她在收拾东西时,虽然程谦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但她只当他是只普通的家猫,没有在意。

“小虎,出去!”

程谦见她突然要驱逐自己出屋,有些意外。

她还想干什么奇怪的事情?难道连猫也不能偷看?

他不解地抬起脑袋看着她。

庹佳音见他不出去,朝他笑了笑,没有再驱逐。

程谦心里已经决定要找个机会,把那只神秘的罐子偷偷取出来检查一下。

因为自己是只猫,所以他也不担心庹佳音会怀疑自己,为了记住是哪只纸箱子,他不但不出屋去,还大模大样、毫无顾忌地走到床下去。

根据他刚才的观察,他很快确定了那个罐子是藏在哪个纸箱子里面的。

庹佳音当然不会怀疑和防范一只猫儿,自顾自地坐在床沿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当程谦从床下出来时,他才明白庹佳音刚才为何要驱逐自己——程谦钻进床下时,她正在脱衣服和裙子!

看见她一。丝。不。挂地坐在自己面前,正在折叠着床上的一套干净衣服,程谦这才明白,她是想要洗。澡。

“你这只猫儿傻看什么?难道你是一只好色的猫儿吗?”

庹佳音朝呆看自己的程谦笑了一下,然后拿着那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去了隔壁的卫生间。

虽然她不会防程谦,但怕老崔回来看见,她进卫生间后便锁上了门。

不一会,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程谦本来可以利用她淋浴的机会,去检查一下床下的那个纸箱子,但他没有行动。

他现在是猫身,手脚不似以前那样方便,力气自然也没做人时大,别说要搬动那个纸箱,就连要取出里面的旧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决定另外找个时间更充分的机会再行动。



庹佳音正在淋浴,不能出来为他开大门,放他出去玩耍。程谦无可奈何,只得跳到客厅的沙发上面去休息一会。

他正朦胧欲睡,突然感觉到某种异样,睁开眼睛一看,登时大惊失色!

天哪,我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我又突然变回人形了!

虽然客厅里没有镜子,他看不见自己的面孔,但他明白自己一定又变回了以前的程谦!

就连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也是那晚自己变成猫儿前穿在身上的睡衣睡裤。

他正疑真疑幻,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卫生间的门开了,庹佳音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大吃一惊,心念电转:“庹佳音只认识猫儿‘小虎’,并不认识我程谦,要是被她看见,肯定会当我是个小偷。虽然我并没有偷盗什么东西,但如被人抓住了,也一定百口莫辩!”

他本想从沙发上跳起来,开门逃跑,又恐被庹佳音听见客厅里的动静,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幸而庹佳音出了卫生间后,并没有来客厅,程谦听见她回了自己卧室,并关上房门后,方才惊魂略定。

无论如何,得先离开这个尴尬之地再说!

他不敢多想,当即轻手轻脚地从沙发里坐起来,像个小偷似的,赤着双脚悄步走到大门后,轻轻开了门锁。

门开后,他胆子又大了一些,心想自己光着脚出去也未免太过奇怪,于是穿上老崔的那双凉拖鞋,闪身出屋。

他怕惊动庹佳音,本来不想锁上大门就离去,但想到庹佳音刚刚洗澡出来,可能身上衣衫不整,万一有人进屋,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难辞其咎。犹豫一下,还是大起胆子,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然后飞快地逃下楼去。

到了楼下,他忍不住悄悄抬起头来,朝老崔家阳台看去。只见庹佳音果然被刚才的关门声吓到了,正神色不安地站在阳台上,朝楼下张望。

两人四目相接,庹佳音神色一动,明显对他产生了几分怀疑。

程谦心虚地低下头去,跟着柏油马路往小区大门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是下午两点左右,正是日头最毒之时,路上行人稀少。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到非常紧张和狼狈。

自己穿着睡衣和拖鞋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任何人看见他都会侧目而视。

本来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此时处境尴尬,又哪里顾得上多想?恨不得路上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才好。

他变回人形后,身上既没有钱,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无法可想,只能忍受别人的异样目光,低着头大步流星地朝原来的那个家行去。

他逃也似的走到自己家门口后,本来有点担心父母不在家,但拍过门后,居然门开了。

妈妈在家里!

勿用说,妈妈冯雅玲看见他后,惊得目瞪口呆。

母子俩虽然分别不到一个月光景,但双方均有一种久别重逢、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觉。

冯雅玲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猜想儿子这段时间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不想刺激到儿子,她顾不上追问儿子,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便转身跑回客厅,神色万分激动地拿起放在沙发上面的手机,拨打丈夫程再和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后,她声音发颤、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快回来!程谦回家了!……你现在什么也别问,先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后,冯雅玲才哭着冲到门口,抓住程谦的双肩,一边猛摇,一边问程谦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我……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也不敢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等爸爸回来后,我再跟你们两个一起讲吧。”

冯雅玲呆了一下,才强抑好奇,问程谦:“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我……我很累,想先去洗个澡。”

妈妈早已闻到儿子身上有一股刺鼻的怪味,悲泣道:“好吧,你先去好好洗个澡!”

程谦回到自己屋里,只见屋里还跟以前一样,乱得像个狗窝,感慨地摇了摇头。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换洗衣服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后,他换上干净衣服,将穿回来的那身赃衣服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程再和已经回家,夫妇二人像木雕泥塑一样,正坐在沙发里发呆。

程谦无声吁了口气,默默走过去,在侧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来。

虽然有点担心吓着父母,但觉得编任何假话,都难于自圆其说,所以他也懒得编织谎言了,将自己变成猫儿的奇事,详细讲了一遍。

程再和冯雅玲听后,都惊得呆若木鸡。欲待不信,但见儿子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胡说八道。想起儿子失踪那天,卧室里的确有一只来历不明的猫儿,心里都有些半信半疑,均想:“就算他要说谎,也不会编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谎言来,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

默然一会,两人心里又同时生出一种可怕的猜想:

儿子不会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

因为事情过于离奇,一家人都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悲喜之情,反而好像家里出了什么祸事一样,惶恐不安。

又呆坐一会后,程再和才对妻儿说道:“程谦回家的事情,肯定会惊动所有关心和知道我们家这件事情的人。为了不让别人胡思乱想,甚至造谣生事,我们全家人必须统一口径:任何人来问,我们都说程谦前段时间不是失踪了,而是因为跟家长赌气,悄悄离家出走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虽然他们心里都认为这种说法,肯定也会引来不少流言蜚语,但总比告诉别人,说程谦变成了猫儿要好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谦和他的爸爸妈妈每天都像在演戏一样,不厌其烦地将他们准备好的“台词”一遍又一遍地说给那些前来打听或者看望程谦的亲朋友好友们听。

他们家编的“剧本”内容是:

那天晚上,程谦跟爸爸吵架后,一时激动,便悄悄离家出走了。

他独自乘坐火车去了武汉,并在那儿找到了一份工作。

干了一周后,他本来有点后悔了,想要回家。但不甘心白给人干了一周的活,所以一直忍到发工资后才回了家。

因为一家人配合默契,加之这个故事听上去也没有大的漏洞,大家就信以为真了。打电话或者上门询问的人也渐渐少了。

程谦心里明白,一家人表面上相安无事,但那些烦恼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迟早又会被引爆的。父母对他找工作的事情仍然深感忧虑,只因害怕刺激到他,暂时隐忍而已。

这天吃晚饭时,冯雅玲正愁要怎样跟儿子讲道理,才能让程谦洗心革面,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见是好友姜少琴打来的,不禁微微一惊。

姜少琴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程谦失而复得的事情,她早已知道了,现在打电话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冯雅玲干咳一声,按下屏幕上面的接听键图标。

“雅玲,你在学校还是在家里?”

“我在家里吃饭,你呢?”

“哦,我也在家里。”

“嗯,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没看见我在同学群里发的消息吗?”

“没有,刚才在做饭,没有空看手机,你在群里发了什么消息?”

“哦,难怪你一直不回话呢!是这样的,明天晚上,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地点就在火凤凰大酒店,我已预定好了一个大包间……”

“哦,火凤凰大酒店虽然比较高档,但有点贵哟……”

“呵呵,贵点就贵点吧,又不是天天去吃。”

“嗯,你出钱的都不心疼,我就没话可说了,反正我们只是两个肩头抬一张嘴,不吃白不吃!”

强颜欢笑地干笑了几声后,又问道:“你为什么又要请我们吃饭呢?我记得上次同学聚餐,就是你请的客。”

“哈哈,上次是因为女儿,这次又是因为她!”

“哦,你女儿又有什么好事?不会……这么快就升职加薪了吧?”

“呵呵,比升职加薪还让我高兴!嗯……也算是加薪了吧,因为她到新单位去后,不出一年,月收入就能上万了!”

“哇!——真的呀?”

冯雅玲呆了一下,又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请客,原因是你的女儿李怡然刚刚大学毕业,就通过校招,成为联通公司的一名正式员工。怎么才两个月时间,又跳槽了呢?联通公司很不错呀,而且还是央企呢……”

“央企虽然也不错,但还是当公务员待遇更好一些吧?”

“哦,难道你女儿又考上公务员了?”

“嗯,我跟你讲吧:我女儿在联通公司上班后,她爸爸又叫她参加了公务员考试,结果太让我们高兴了!她不但考上了,而且还是以笔试第二名的成绩考上的!”

“哦!你女儿真的……很厉害。”

“呵呵,我也觉得我女儿很厉害!前天下午,她接到了正式通知,要她下个星期一去芦雪派出所报到!

“女儿高兴极了,因为她一直想当一名警察!想不到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昨天上午,女儿已经正式向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

“本来联通公司的领导也有点舍不得她,领导还说我女儿工作很认真出色,是个人才呢!听我女儿说,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女警察,才没有再挽留她,只告诉我女儿:按照签订的劳动合同,我们家要向公司缴纳5000元违约金。”

冯雅玲听了苦笑道:“才上两个月的班,就要缴纳5000元违约金,虽然有点多,但比起理想,以及今后的待遇,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唉,你的女儿真的……好优秀呀!这确实是件好事,你是该请客!”

不知为什么,程谦觉得妈妈说这些话时,神色有点奇怪,笑容也有一点勉强。

心里很敏感的程谦不禁暗忖:“也许妈妈是觉得我不争气,比人家的女儿差远了,所以有些失落吧?”

又听妈妈对电话那头的老同学笑道:“哈哈,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还请他们两爷子参加?全家人都去吃饭,有点不好意思呀……好吧,我给他们说吧。”

挂断电话后,程再和问道:“谁请客呀?还要请我和程谦也参加?”

“姜少琴,她女儿考上公务员了,被分配到了芦雪派出所。”

听冯雅玲讲了电话内容后,父子二人一时都没有吭声。

冯雅玲瞟了一眼程谦,轻叹了口气。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程谦知道父母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在拿自己跟人家的女儿做比较,丢下一句后,就自顾自地回屋去了。

门虽然关上了,但因心情不好,所以无心玩手机。

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阵后,又隐隐约约地听见客厅里的父母在低声谈论自己:

“唉,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程谦这个样子,自然不可能了,就连玩笑也不会开了。”

程谦一惊,不明白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悄悄下床,将耳朵贴在门上面,疑神偷听。

又听父亲叹息一声后,说道:“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明天吃饭时,把程谦带去为好。他可能会受到一点打击或者刺激,但如果能知耻而后勇,也总比现在这样混日子要好一些。”

“哎!你没看出来吗?他明显已经受到了刺激,再说儿子现在这个态度,就算带他去了,可能也只会让他更加自卑……”

“自卑就自卑吧,难道要他像个鸵鸟一样,对外面的人和事都不闻不问吗?就算受不了刺激也没什么,大不了又变一回猫,去过那种不劳而获、不思进取的生活!”

“你说话小声一点!别让儿子听见了!”

程谦听了这些话,心里好似碰倒了五味瓶。

“不就是考上了公务员,要去当一名女警官吗?很了不起呀?还怕刺激到我!”

程谦本来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但听了父母的话后,他心里反而生出了一种逆反心理。

“老子就去见一见她!老子还真不相信,见了她后,老子就会自卑得痛不欲生,又要变成猫儿了!”

又想:“就算又变成一只猫儿,也坏不到哪儿去呀!”

想起那天庹佳音在自己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样子,不禁有点好笑:“变成了猫儿,也有些别人体会不到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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