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快下班了,怀所长在楼道里喊乐贝儿与丁勇。
贝儿与丁勇嬉笑着踏进了所长办公室。刚一进去,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位胖胖的年轻女人,两人立马端正身形,表情严肃。
怀所长走到几人中间,介绍道:“这是咱们镇子上的人,名叫豆花。她妈因不小心被电死了。一会你们俩过去,查明如果情况属实,完了给开个意外死亡证明。”
接着怀所长让豆花先出去等他们,他要交待两人几句话。
怀所长见豆花一走出楼道,就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他们俩说:“豆花妈利用自家院子开了一个招待所。上周星期四,她妈白月娥就来过。也是开死亡证明的 是为一个叫李秀丽的房客开的,属于意外死亡。当时我让章扬帆负责这件事。”
怀所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一周,这一家又来开意外死亡证明,只是换了不同的人。总觉得事有蹊跷。我本来想让章扬帆去,但他有其他案子了。现在只能靠你们了,你们检查现场的时候可要仔细!"
贝儿与丁勇立马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丁勇开车载着贝儿与豆花往城西走。在路上,豆花陈述了案情。
豆花已经结婚,嫁到离家三十里的王家涯。今天一大早就坐上大巴来看望妈妈白月娥。
早晨,她们俩一起在厨房边揉面,边唠嗑,蒸了三锅馒头。
没想到,中午刚吃过饭,豆花正在厨房洗碗,突然听到白月娥的一声尖叫,急忙跑到西边耳房。只见白月娥全身不停抖动,使劲甩手里的黑色充电器与插线板。
豆花急忙把湿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跑过去摁插线板开关。
可是,关了电源,白月娥已没了呼吸。
豆花说完,已泣不成声。贝儿轻轻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丁勇也道:"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伤心了。"
不到半小时,贝儿与丁勇就到了死者白月娥所在的村庄豆家庄。
来到死者的房间,贝儿与丁勇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身体。
死者身上有许多处烧伤的痕迹,是电流斑。以右手食指的伤处最为明显,斑块最大,颜色最深。
贝儿与丁勇已经完全确定:白月娥是被电死的。
贝儿询问了豆花,找到了白月娥家的电源总开关,拉下了电闸。一回到死者的房间,就发现丁勇拿着一个黑色充电器在查看。
贝儿说:"这是白月娥临死前甩得那个充电器。"丁勇与豆花点点头。
丁勇突然指着充电器大声说:"贝儿快看这儿!"贝儿急忙凑过头去,发现充电器有一侧的缝隙很大,明显是有人撬过这个充电器。
贝儿让豆花取出她们家的螺丝刀,丁勇则轻轻地撬开了充电器。
没想到充电器里湿漉漉的,看来充电器里进过水。怪不得充电器黏住了白月娥的手。
贝儿拿着充电器看了又看,对丁勇说:"有人为了让充电器漏电,撬开充电器,往里面灌了水?"
丁勇说:"白月娥有仇人?"
豆花听闻,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贝儿见此,拍了拍豆花的脊背安慰她,接着又说道:“也不排除是你妈撬开的。也许她认为充电器坏了,想自己修修。至于进水,也许刚撬开一点,想起什么事,拿着充电器在厨房或厕所的水池子旁干活时,不小心掉进有水的池子里,充电器让水给泡了。”
豆花带着哭腔立马反对道:“不可能!我妈特别爱听秦腔,每天都要听。这个充电器是她那台小录音机专用的。是她每天都要用到的东西。而且,她特别爱唠叨,有一点小事都要和你说半天。今天早晨我八点就到这了,直到今天中午,我都没听到她唠叨充电器坏了的事。况且,她是个特别小心的人,若是充电器泡过水,她肯定不会再用了,也会给我说的。”
贝儿听了豆花的讲述,看了丁勇一眼,严肃地说:“看来只能是他杀了。”
贝儿和丁勇又仔细地检查了整个房间,再没查出什么。
三人来到院子里。豆花介绍起院子里的情况。她说:“正北的三个屋子我们自家用。一间大屋子,本来是我妈住的,但因为我哥常年在外跑车,不回家,我妈就搬到右面的耳房我哥的房间住了。也就是咱们刚才查看的那间屋子。而那间大屋子,除了我哥偶尔回来住一下,其余时间就当做客厅使用。左边的耳房是用来放杂物用的。至于这个院子里的其余房间,都是用来出租的。”
贝儿与丁勇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整个院子比较方正,北面属房东自用。南面是大门。东西两面各有两间屋用来出租。
贝儿发现用来出租的那4间房,每间房的门头上,都有一个数字编码分别是1234。
豆花见贝儿与丁勇看得仔细,就继续说到:“1号、3号房较小。1号房以前的租户就是那个收破烂的湖南老太太李秀丽。现租给了一个叫张刚的人,是个已退伍的消防兵。3号房租给了门口开超市的两老年夫妇,他们是河南人。2号房与4号房大一些。2号租给了门口开饭馆的年轻两口子,他们也是外地的,不过是本省的。4号房租给了门口开理发店的年轻小伙子,叫刘小冰,跟咱们都是一个县的。”
贝儿与丁勇仔细地听着豆花的介绍。贝儿轻轻地问:“先前听你哭诉,你妈跟他们几个关系都不太好?”
豆花叹口气:“是不太好。说句公道话,我妈这个人抠门,小气。随着我哥年龄变大,却一直结不了婚。我妈这几年更加小气了。但她也没有占别人的便宜呀!总体上还是个特别善良的人,也没有故意伤害过谁。谁这么狠毒,害死了我妈!”说着说着,豆花又忍不住,眼泪汪汪了。
贝儿与丁勇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对丁勇说:“看起来这几个租客都有嫌疑。”丁勇说:“没错,我们只能挨个调查了。”
贝儿转身对豆花说:“除过那个消防员,其余几人的店面都在门口?店面都是你家的?”豆花点点头。贝儿与丁勇又看了几眼这个院子,然后出去了。
他们来到门口,仔细观察着紧靠豆花家院墙的三个大铺面,发现它们生意都很红火。
贝儿与丁勇先走进最左边的“酷我造型理发店”。此时,店里已剩最后一位顾客,有一位年轻小伙子正在剪发。
丁勇大声问道:“请问哪位是刘小冰?”只见从里间走出一位个子矮矮的,一头黄发根根竖起来,相貌非常清秀的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几岁。他应声道:“我就是。呵,警察同志呀!有事?”
贝儿与丁勇仔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走路,说话都有些吊儿郎当。觉得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贝儿与丁勇坐在了沙发上,丁勇说明了来意。刘小冰翘起二郎腿说:“警察同志,你们说房东白月娥被人谋杀,这一点我坚决不同意。就她,哪一点值得被人谋杀?虽说她人自私、小气,跟大家都有那么一点矛盾,但也就那么一点。杀她?切!不值当。”
贝儿笑了笑,问道:“那你跟她有什么矛盾?”
刘小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你们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首要任务就是保持自己干净。这样就老要用水,我这个理发店有水表,是用多少,算多少。但我在里面院子里住,院子里只有一个总表,我每月给房东白月娥交10元钱的水费,我觉得足够了。但我每次洗衣服,她都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看,嫌我洗衣服太勤,费她的水.”
贝儿问道:“你恨她吗?”刘小冰嬉笑道:“恨?不至于,她瞪我时,我都装没看见。我照样天天洗衣服。”
贝儿与丁勇听他这么说都笑了。贝儿看了一眼丁勇,丁勇马上意会,便张口问道:“昨天到现在,你都去了那些地方?”
刘小冰摆了摆手指头说道:“这两天,我生意火爆,基本上都在店里。当然,每晚到11点左右,我都会关上店门,回院子里睡觉。就这两点一线吧。”说完,他指着另外一个正在给别人理发的那个小伙子说道:“我徒弟,屈洋可以为我作证。”
屈洋则冲贝儿丁勇笑了笑,点点头。贝儿问:“你没去房东的房间坐坐?”刘小冰咧了咧嘴说:“她又不待见我,我干嘛去?再说,生意人,很忙的。我们在院子遇见,顶多点点头。我除了签合同时,去过她家的屋子,这两年,我再没去过,一次都没有。”
贝儿又继续追问道:“这两天你看见别人进过房东家的屋子没?”
刘小冰笑笑:“我不到睡觉的时候,不进院子去,就算有人进去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看见。”
贝儿与丁勇有些沮丧地走出理发店。在马路上站了一会儿,两人又相互打气,走进了旁边的饭馆。
这时,饭馆里人正多,贝儿与丁勇等了好一会儿,见黄开来、平小花两夫妇总算闲了下来,赶紧走上前去,开始调查。
这两口子大约都35上下。看起来是老实人。四人坐在了饭馆的一个桌子前。
贝儿询问道:“昨天到现在,你们都去过哪?”夫妇俩有些惊慌地说:“人可不是我们杀的!”贝儿看了一眼丁勇,警觉了起来,问道:“你们咋知道是意外死亡的?”
饭馆老板黄开来赶忙解释说:“刚进院子里,看见老板女儿豆花正在哭,问了问情况。”
贝儿与丁勇松了一口气。丁勇接着问道:“说出昨天至现在你们的行踪。”
黄开来笑了笑:“一辈子没遇上这样的大事,有些紧张。昨天早晨我去菜市场买菜。我老婆小花送孩子上幼儿园。大约十点,我们饭馆也就开门了。下午四点,她出去接过孩子,其余时间我们都在饭馆忙,没出去。今天也是这种情况。”
贝儿问:“你们这两天有没有进去过房东她们家?”黄开来说:“没有!没有!我们与房东的关系就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白月娥不叫我们,我们是从不进去的。”
这时,饭馆老板娘插话说:“不瞒你们说,我们的关系也不太好。我这小儿子才5岁。幼儿园放学后,我们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他。我们就想让他在里面院子里玩会儿。但房东白月娥嫌我儿子老往院子里招呼其他小孩,所以不让在院子里玩。为此,我们两口子不爱打理她。”
黄开来白了一眼他老婆,连忙说道:“小矛盾!小矛盾!绝无害人之心!”平小花也连声附和道:“绝无害人之心!绝无害人之心!”
贝儿看了一眼丁勇,继续问道:“昨天与今天,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去过房东的屋子?”黄开来与平小花摇摇头。平小花说:“我们都忙于生意,不睡觉基本不进院子。”
贝儿与丁勇出了饭馆,连连叹气。感叹忙乎了几个钟头,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们钻进路口的警车里,坐在里面缓了缓,又走向黄开来家饭馆旁边的超市。
这是一个五十多平米大的超市。老板名叫李乐之,60岁左右。老板娘名叫梅麦,也60上下。两夫妇都是河南人。到豆家庄开超市两年了。这时已到晚上6点左右,是饭点,超市里没人。贝儿与丁勇说明了来意,两夫妇很配合。
老板娘梅麦先开了口:“要说房东白月娥是被别人害死的,我们真有点不信。白月娥虽说平常对我们这些房客小气了些,但她也有她的好。她不乱涨房租。我们在这已经两年了,她的房租没变过。别人家早都变过好几茬了。”
老板李乐之接过话茬说道:“那她的房租一开始就是中上啊,已经很高了,还涨啥涨!”
贝儿问道:“听其他房客讲,你们这些房客多多少少都与白月娥有些矛盾。”
老板李乐之继续说道:“就是的,就是的。白月娥爱计较的很!我姑娘带我孙子来我这玩几天,她都不高兴。一会嫌给娃洗尿布用的水多了,一会嫌孩子晚上睡觉开着灯,费她的电了。我姑娘就节假日来住几天。平常我们两口子在里面院子只是睡个觉,又不咋用她的水,她的电。但一个月20元的水电费我们月月交。现在我生气的见了面都不爱搭理她。”
老板娘梅麦责怪道:“看你!现在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
老板李乐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忘了,忘了。哎,昨天都见着呢。谁能想得到呀!虽说人小气些,刻薄些。但与周围人都没有根本性的矛盾,谁会杀她呀!意外,应该是意外。”
贝儿与丁勇垂头丧气地出了超市。他们又到警车里坐下。两个人都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坐了一会,贝儿对丁勇说:“重要物证充电器需要进行痕迹鉴定,看看上面都有谁的指纹。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说不定在上面。”
丁勇一听,立马兴奋起来,说:“那咱们立马回所里去进行痕迹鉴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