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的感情总是经不起考验。亲情或爱情,只要有过裂痕,总是会轻而易举地再次破裂。尤其是对这段感情重视的一方。
大学的这四年,我一次次在亲情的长河里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每一次站起来,心肠就硬了几分。有人会说,伤了这么多次,心肠还没有硬到保护自己的程度吗?答案显然是还没有。
18岁的我无助于家里的官司没人愿意帮助我,哭泣没有人替我擦眼泪,我甚至没有大声哭泣的权利,因为我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昨天在朋友家开了酒来为我庆祝。在大家都喝得兴奋地时候,朋友说前几年想过自杀吗?
“当然!”
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愚蠢想法,尤其是这种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他说这么想就对了。
他说着准备去开一支很贵的红酒,我说,你不用,能在一起庆祝就很好了。我对朋友之间相处从来不会有太高的要求,我愿意时,有的一切都可以分享给你,不愿意时,见面都嫌太多余。
朋友问:过去有过很害怕的时候吗?
其实好像恐惧时时刻刻都在。
尤其是有一年有一个人拿着刀对着我说你信不信我捅你一刀再划伤你的脸。我记得当时我说得是:有本事你就当着监控的面捅死我,要不然我就会一直告你,让你一直待在监狱里。划伤我的脸,那就更无所谓,我家都没了,钱也没了,还在乎一张脸吗?
我以为经历了这些会不在害怕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这样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每一次面对过去时间中的人我的身体仍然会止不住颤抖,即使是拿起电话拨给对方。
我以为妈妈会是我的港湾。才知道没人能成为我的港湾,除了自己 。我们每一次的吵架都让我无能为力。让我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和痛苦,甚至恨在这段关系中卑微的自己。
室友的妈妈每次会打电话希望室友跟她多聊几分钟。在我和母亲的角色当中关系永远是反过来的。我每次都渴望对方跟我多聊几分钟,每次我会想方设法的多找一些话题希望多聊几分钟,每一次以愉快的结尾挂掉电话时我会高兴很久,感觉全世界都在厚待我。
关于我们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的理论,我从未怀疑过,我也是如此践行的。有时候面对这样永远没法割舍的关系的时候,除了深深的无力感我找不到更好的词。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羡慕那些原生家庭健全的朋友,以为他们生活在温暖的家庭,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他们是一束光。靠近就能得到温暖。现在发现也是错误的,他们是一束光没有错,靠近能够得到温暖也没有错。
可是缺失就是缺失,缺失的那一角补上也是外来移植体,始终不是自己的。缺失就让它缺失吧,缺爱也好,怎样都好,就那样吧。
对于无法解决的问题只有先留在那儿,然后继续解决下一个难题。有空在回过头来解吧,实在没有时间就算了。
今天我在吵架以后眼泪像往常那样哭,我在眼泪出来那一刻就抬头把眼睛睁大,我的信念感不允许它落下来,因为,这一次我憋住了,以后就能憋住了。她以后还会不会让我哭是我没法掌控的,但哭不哭是我一定要掌控的,不只是她,任何人都一样。
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的第一步就是不哭,不喜也不悲。
有人说,一个人所珍视的,最终会消失。而我所珍视的,大部分还未等来最终的结尾就已经早早的逃离的干干净净,尚未触碰余温。而剩余的那点让我珍视的残缺也快要消失殆尽。
此刻隆重地告诉自己,冷漠如冰才是最终归属。
好像有些做法并非是一个决定,它就是那么突然又平静的就把某一个信念刻入了骨髓。
已经有很多年我从未真正的放松的无所顾忌的在某一个人面前疯狂的哭,放肆的笑,全部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似乎在每一个不同的朋友面前都会或多或少有些顾忌。
在未来的时光修炼,还是留一个念想给自己吧,时时刻刻都告诉自己在等待着。
除此之外的每一天都冰冷而炙热的活。即使知道这种做法有一些自不量力的逞强,至少在目前是一种对命运的强有力的主宰,好过随波逐流。
不再因为得不到母亲的关怀而哭泣,朋友的冷落而难过,糟糕的境遇而委屈。

自己让自己开心。
每次涂上指甲油敲击键盘都能开心,那就多为自己挑选几个适合的颜色。喝红酒也能开心,那就多买几支常喝的红酒。想想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开心,就都记录下来,好好开心。
当有一天不在把不开心写下来的时候,就是真的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