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过后,还能听见雷声,我多少感到有些惊异。“冬雷震震夏雨雪”,在古人这里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代人什么畏惧都没有了,天气乱套,也可以理解。
风吹过来,有微微的凉意,一条衬衫刚刚好。昨天可还是短袖。
雨开始有些迷蒙,像雾,密集。园子里,铁树显得更精神,落叶树则有些木愣愣的,树上的鸟儿还在不知疲倦的唱着爱情的颂歌,我从来没有听过鸟儿颓丧的歌声。灰色的天空下,远处红的屋脊,蓝的围墙更加干净。田野,江南的田野里,稻子开始由青变黄,已经有丰收的景象。这场雨后,田野应该可以看见收割机的影子了,或许还要迟一些。
在这样的雨天出去走走。
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走。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走,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
居家办公都开着空调,夏天不热,冬天不冷,雨天不湿,真是理想的境界。理想的实现埋葬了曾有的生命的活力。
田野上,小小的野花儿瑟瑟地开放,有时真不明白你,快到冬藏时节,你为什么还要那么逞强?
其实也可能是我的一种误解:别的时节我没有开花儿,只是因为时间或者机遇的问题,这本身有时就是一种宿命,跟有的人在这一站上车,有的人却要在这一站下车一样。
在乡间的泥路上,想起小时候,雨天,刚穿一双新套鞋,就专走有水的地方,还要再水坑里使劲的跺脚,水花四溅,仿佛不这样做就对不起新新鞋子似的。现在我穿着刚打了油的皮鞋,多少不舍得把鞋塞进泥里,小时候真没有不舍得的概念。
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走在江南的田野还是故乡的田野。离开人群,觉到寂静,润湿的空气柔柔的将心中的硬壳敷软。往远处走,越远心越轻飘,和这个世界远离,自己仿佛真成了自己。自由很简单,一迈步就到达。
不能一直往前走,一定要回来的。走回你的人群,走回你的世俗。
回来的路,景致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