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在无名的夏夜死去
假如我在无名的夏夜死去
我会成为夜空里哪一颗星辰？
会在尚未命名的星系中
如太阳般被众星环绕
无尽的光焰
喷涌出永恒的奇迹？
还是被安置在宇宙的边缘
随它的膨胀渐渐远逝
悄无声息地塌缩于亘古的黑暗
假如我在无名的夏夜死去
我会成为矗立在峰顶
历尽风雨的擎天柱石
千万年如一日地
聆听者松涛与海浪的绵绵私语？
还是成为密林中一株
沐不得阳光透不得微风的孱弱幼苗
湿热的雨季过后
在酸臭的枝叶之下无声的腐烂？
假如我在无名的夏夜死去
如枯黄的树叶听到秋之劲风的呼啸
温顺地服从了时令的差遣
哪一座城市的酒馆里会空置我迷恋的酒杯？
哪一台桌布上
会留有我沉醉时胡乱涂画的错韵诗句？
哪一个乡村的泥土上
会有我无意间踏过的印痕？
哪一个池塘边还飘荡着我临风轻幽的叹息？
夜到深处便会向光明靠近
我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献给黑夜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仲夏之夜的街头总能留住我的心神
我徘徊着
困惑与释然交织
遗憾和满足并存
2017-7-9于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