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不知道》——第十一章,暖意蔓延

雾蒙蒙的天空仿佛是一个再受点委屈就能哇哇哭的孩子。筱然洗漱完,拿起书就去了图书馆。如果你同坐这辆公交车,便可以看见那个坐在车窗旁的女孩重复着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再将手机放回包里的动作,纵使筱然已将手机调到最大声,依旧生怕漏了任何一条消息或者电话。最后,她索性手机就捏在了手中,对于陆文昊关于“陪图书馆”的提议,她拿捏不准中间的玩笑和认真,有的只是紊乱心跳透露的忐忑。而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图书馆。带着莫名的情绪,她将手机静音放到包包。只是在临近中午时分,她才敢再次点亮屏幕。看到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第一条9:00——sorry,我起晚了,你在读书馆了吗?

第二条9:30——你生气了吗?我好了,现在过来,可以吗?

第三条9:40——???

然后是三个未接。

筱然赶紧回电话,嘟声不过一下,话筒那边就传来了声音:“筱然。”

“才看到你的消息,你发我定位,我现在过来吧。”筱然说出的是自己想了很久的决定。

“没事,到大堂就好。”话筒那边似乎传来丝笑意,而她的心却被高悬了起来。

回到阅览室快速收拾好书本,踮起脚尖避免高跟鞋与地面的接触。当筱然急切下楼、环顾大堂,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突然开始自嘲自己的定力,面对年轻男孩的轻轻挑拨,她的内心仿佛早已溃败不成军,是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暧昧,还是说自己太久没有恋爱了?在借书机上操作完,书和伞就那么自然地被人接手。

筱然虽然已经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快速回头,问:“你真的来了?”语气中的欣喜已经透露了太多。

陆文昊的外套有点湿站在她面前,但依旧露着小白牙说:“着急过来,到楼下才发现没拿伞。”

筱然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说不出说的是自己一早上的那些莫名变化。透过陆文昊的肩膀,看到大堂的挂钟,她说:“那我请你吃午饭吧,我知道旁边有家很好吃的面馆。”

陆文昊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让女生买过单?走吧,你带路。”

出了图书馆的大门,陆文昊自然地撑起伞,将书和她安置在中间位置。这样的绅士的做派让筱然有几分不习惯,毕竟身边的男生多属打闹和嘴贱的,对女生的照顾也仅限于点餐时候的女士优先。

“雨还是有点大,你走进来些。”筱然建议。

“没事,撑伞就是为了保证你不淋湿。”柔柔的声音在耳边上方响起,气流拂过筱然耳尖,像是火柴般瞬间将她的脸颊点燃。

因为图书馆在大学园区内,所以吃的地方特别多,“长安馆”正是其中的一家。尽管是南方姑娘,但是对于这家店的手工面,她情有独钟,几乎每次来图书馆都会光顾。

陆文昊先她一步将店面的玻璃门拉开,然后将伞收好挂在门口的伞架上。

“小姑娘,又来图书馆啦?”老板娘熟稔打招呼,看到她身后的陆文昊后欣喜地继续,“终于交男朋友啦?小伙子真帅!你要吃什么?”

筱然正欲解释,陆文昊抢先一步说:“阿姨,来给来一份杂酱面,筱然你呢?”

老板娘笑着说:“这小姑娘每次点的都是臊子汤面。”

“嘿嘿,怎么感觉你对所有事物都很专一呢?”陆文昊笑着将大木椅拉开,说:“来,坐。”

筱然坐好后,喝了口老板娘到的面汤说:“我只是懒的,如果之前习惯的没有什么不好,何必要更换呢?”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处之泰然的淡泊感,吾心安处是吾家,当这句话跃然于陆文昊的脑海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是自己漂泊太久了?陆文昊有几分自嘲。

“老大,下午的房子都联系过了?”见对方不说话,她又打开话匣子。

“唔,正想和你说这个事情呢,房东电话来说已经租出去了。”他叹了口气说。

“那你?”筱然的眉头打了个结,因为对她来说一切的不安定因素都是极度迫切需要被解决的,即使没法立马解决,但是需要立刻着手准备。打消了对他的问话,拿出手机开始看房子。

“筱然,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就是觉得特别安心。所以,即使是周末,也想和你一起度过。”看着她一举一动的陆文昊突然说出了那么一句。

“嗯?”正浏览房子的筱然抬起头,此刻的陆文昊也是一怔,怔忪回味自己刚才的话。此刻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般,但是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

筱然立马低头继续看信息,突然看到一则女生的转租信息。陆文昊看了下照片,说:“可惜不是我要的小区,不过现在也只能先看看了。”

拨通了电话,筱然问:“是林小姐吗?我在微博上有我看到......”

等筱然打完电话,陆文昊拌着自己的杂酱面,说道:“知道吗?老北京炸酱面除了这炸酱之外,最重要的是菜码儿。一碗面,几碟儿菜码儿,那才正宗。”

“菜码?”筱然问。

“对啊,就是豆芽、芹菜、青豆儿、黄瓜丝、心里美萝卜丝、白菜丝、青蒜、大蒜8样,下次我给你做。”陆文昊认真地说。

“炸酱面?你会和面?”筱然吃惊地问。

“对啊,上次不是给你看我做的粽子了吗?毕竟一个人生活过那么久,该会的还是学会了的。”陆文昊说的时候依旧带笑,但是筱然却笑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这个男孩曾经的过往,但是也问不出口。

吃完饭赶去看房子,开门的是一个颇为时尚的漂亮女孩。房间是清一色乳白色的摆设,干净又简单。因为主要还是陆文昊看房子,所以她环顾之后,主动走到阳台。窗外是大片的草地,相对来说这个房间已经是最近看过的最为合适的地了。

不一会,陆文昊依靠在阳台拉门边问:“喜欢吗?”

“那个,如果是合租的话还需要跟房东说下,我只是转租的。”女孩在房间里边叠衣服边说。

“啊,不,这是我同事,我只是陪他看房子的。”筱然忙冲进去说。

“这样啊?”女孩笑着说,“你声音真好听,一开始接电话还以为你是房租中介的客服呢。我也只是提醒下哈。”

陆文昊却依旧固执地笑着问:“筱然,喜欢吗?”

“我觉得还不错呀,一切都比较符合您的对于干净的挑剔。”筱然望了一眼厕所,如实回答。

“帅哥,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到时候你在微信上和我说决定?”女孩笑着对站在拉门边的陆文昊提议道。

“我同事对租房子这方面更有经验,你们也通过话,联系着也方便的。她的答复就是决定了。”陆文昊的回答算是回绝了。

“那好吧。不过最多只有一周时间哦,虽然是昨天才挂的信息,但是来看房子的人也挺多的。看你们干干净净的,还是比较意向你们的啦。”女孩最后依旧是笑着将他们送走的。

“那个女孩挺漂亮的呀,你怎么不让加微信呢?”筱然打趣说。

“微信里漂亮女孩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我怎么忙碌得过来呢?”陆文昊佯装忙碌地打趣道。

“这样啊,果然是我低估老大的魅力了呢。”筱然说。

“既然我有那么大的魅力,那美女肯不肯赏脸和我开个房呢?”陆文昊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

“开房?”见过陆文昊照片的许晓芸对他的评价就是,花花公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那么帅的上司也需要潜规则?筱然的笑容已经有点僵硬。

“对啊,赵董今晚的飞机。”陆文昊憋笑着说。

“老大,这个玩笑不好笑。”筱然拍了他一下,一边懊悔自己的反应,一边唾弃自己对他的花花公子印象。

“走吧,顺便去烘干一下我的外套。”下雨天,伞是最好的指引者。

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筱然在房间里等,陆文昊则去公司拿日常的用品。回到房间的他不慌不忙地将衬衫熨烫好、裤子挂好,又取出水果洗净放好,来来回回地忙碌,不知道是谁说过做家务的男人最帅。之前以为是已婚女士为了让老公死心塌地做苦力的俏皮话,但是在此刻看来这话确有真实成分。

“怎么?被我迷住啦?”陆文昊走过来冲着她呆愣的样子发笑。

“你怎么会那些?”这样年纪的男孩子,筱然还停留在大学宿舍的印象中。

“我这是偷偷练习的,就是为了不让我未来老婆太辛苦呀。”陆文昊将洗好的桃子递给她的同时,顺势、非常自然地坐到了筱然身边。

酒店小套房的沙发围着茶几放了一圈,陆文昊选择的座位让她不自觉地嘴角弯了下,不知道是因为第二个本命年还是要感谢妈妈的思想开放。当她在电话里嘟囔上司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时,妈妈直言道:“他既没结婚,又没有女朋友,就算真的闹绯闻,也没啥损失。”陆文昊瞟了眼她弯弯的嘴角,心情在这淅沥的雨中明朗起来。现世安好,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样的景象。


十一-猫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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