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 与非虚构

有个人在公众号中跟我留言,说她有个特别喜欢的弟弟没了,妈妈的手断了,爸爸坐牢了……

她说她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感觉生活全然没有指望,也没有心思去读书了,爸爸坐牢妈妈住院,家里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了,而且自己弟弟还没了,各种悲伤愁绪涌入心头。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吧,虽然我暂时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来帮助她,但是我还是想要跟她聊一聊。

初聊

跟她加了联系方式之后我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持续这个状态多久了?”令我瞠目结舌的答案就这么淡定地从屏幕上跳出来——没多久,全部都是前天发生的事。

这话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合常理,毕竟才说不知道怎么办的一个生活已经完全乱套的女生,回答问题的语气却是那么淡定自如,前后转变不过就加了一个联系方式,不过也就只一天差池……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想跟她聊一聊,突然特别想了解她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是现在的生活,以前吧,也想了解。

于是我勇敢地开口,我说“方便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吗?时而你慌乱无主,时而你又淡定自如,我很好奇你的家庭到底遭遇了什么,虽然这个时间点问你这个可能有些唐突冒昧,但是原谅我的好奇吧,我真的很想了解……”

她很快就回复我了,她答“好啊,不过你要稍微等下哦,我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妈妈,在照顾妈妈的空当时间给你发我的'遭遇'吧,呵呵。”

最后末尾的语气词“呵呵”也是史上最难分辨出意思的语气词,我琢磨不透她究竟是在自嘲还是在讽刺我的好奇。

我还在想如何用委婉的语气去问她刚刚“呵呵”语气词中间的意思,她就在我思考的空当发给我了一段话,这段话末尾的一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刚刚那句“都是一天发生的事”……屏幕上赫赫显示着“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妈为什么会住院呢?手为什么会断呢?我爸为什么会坐牢呢?是因为我爸把我妈的手砍断了……”看完后背发凉的一段话,我还愣在手机这端拿着我日常最熟悉的手机,熟悉键盘,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打字的我拿着我的手机,我突然……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好了。

她似乎懂我不知怎么回答的囧况,也似乎是她并不想知道我有什么感想,她发了一句“早点睡吧,我明天就全部告诉你。”

……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脑袋高速运转着,我品着她说过的几句话,感觉语气总那么不对,最开始那么慌乱无措,后来又那么镇定……最后那句“明天就全部告诉你“细细想来也有些恐怖,但又说不上哪里恐怖。

不至于是一些恐惧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一个人被上帝选中让他有幸知道了一些秘密,让他享受了知道秘密的欢愉,之后直接把他杀了或是经历劫难循环……

越想越让我头皮发麻,这女生的语句实在匪夷所思,现在我并没有那么好奇知道她经历了怎么样的生活了,如果有人问我好不好奇,我绝对使劲点头,并且很强调地告诉她“不,一点都不!”

我着实害怕了,我突然开始惶恐明天她说的“遭遇”的降临了……

夜幕深深地笼罩着恐怖,如果有有心人开开窗,甚至还会闻见浓浓的血迹味儿——这一年到头,也不知每天会有多少人离世……

事件

寻常的一天,小芳照常去麻将馆打麻将,今天手气一点儿都不好,小芳这才抱怨着今天怎么输了那么多钱,后脚她老公黑子就气冲冲地赶到麻将馆,手中举着一把刀,小芳是背对门口坐的,所以并不知道她丈夫的来临,而且还是带着一把刀……一旁的麻婶在等牌的空隙听见了门框的声响,转头过去看,看清了来人是小芳的老公时正热情地说句“小芳,你男人来了。”,可目光下移,看见了他手中的钝刀,再看看他脸上,这……这分明是杀气……

揉了揉眼睛,昏暗的灯下,黑子带着杀气的脸庞更加黑暗,满目的仇恨盯着背对他的小芳,手中的那把钝刀并没有反光,也没有特别有光泽,但是还是突显一股子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黑子一个抬起手,举着钝刀的手就开砍手,砍小芳的手,一下巨大的疼痛感突袭而来,小芳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听得分辨不出谁声音的尖叫声,还有……还有手臂一下又一下的剧痛,每下都牵动着神经系统直通大脑,甚至,连反抗都忘了……一旁的三人全部都吓傻了,麻婶在黑子举刀的那一刻就已经傻掉了,而后也条件反射地只会尖叫,剩下两人不知干什么,也一起尖叫,其实这个时候黑子的心情是暴怒的,三妇女的尖叫其实也不合常理又合乎常理,不叫也太不正常,可叫了,黑子就会被整个麻将馆的人瞩目,他的暴怒情绪会不断激发,到时候不光这三人,恐怕整个麻将馆的人都会有性命之忧,三个女人理智早已经抛之脑后,她们也没有去帮小芳止血,不仅是因为没有材料,还因为怕被砍,就只有求生意识紧紧包裹着她们,也包裹着整个麻将馆的所有人……

小芳疼的除了叫,根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没有力气去看看身后砍她的人是谁,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右手臂疼痛的地方,却摸不到,摸不到自己的手臂了,最后那一下触碰皮肤之间的撕扯疼痛感小芳已经感受不到了,血管之间的最后联系一嘣掉,整个手臂最后的也是最脆弱的防线也崩塌了,那一刻小芳的手臂也就这么直直地掉在了地上,手中原本还捏着一张白板,伴随着重力作用掉在地上的声音十足响亮,右边一起打麻将的和右后方的群众看到手全部都尖叫,在砍手时,血溅得到处都是,因为麻将馆的灯光昏暗,溅到脸上的血和脸上的汗水都和着一起往下流,灯光暗还好,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汗,反正本质都是从人体出来的……

左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右手,就开始又来一拨轮番的暴砍动作,没有整个把左手砍下来,小芳就已经疼到晕倒了,黑子眼睛已经不只是杀气,还和着血光,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识,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跟在公车上看到有人抢钱一样,就只是看别人被抢了,却不敢给被抢人提示,因为也怕自己被砍。就只有偷偷摸摸报警的,和偷偷摸摸逃跑的,剩下的人要么就是黑子目光可以看见的人,他们不敢动怕激怒他,要么就是已经被吓傻了的,不知道做什么了的人……

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得一女子俯身靠着麻将桌,细细一看,还没有手,桌上的布像是被液体侵过了一般,四角桌布角都重重地往下沉,也有液体在往下滴,整个麻将馆闻着也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十足恐怖,这也是警察进麻将馆的第一视觉第一嗅觉第一感觉……

小芳,便是给我留言的那个女生的母亲。

真相

一小县城,发生这种砍人事件可真是稀奇,况且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一时间对于黑子砍小芳的原因众说纷纭……

有猜测是小芳出轨被黑子发现,然后才恼羞成怒砍手的,但说着说着又觉得疑惑,为什么出轨不是毁容而是要砍手,况且小芳平日里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也很守妇道,要是出轨,还真不太可能。

另外也有猜测就是黑子有病,发病了。可疑惑之处在于为什么他在神志不清之时还能放过一大堆麻将馆的人,杀红了眼的他却在最后自觉放下了屠刀,这……这实在是奇怪啊。

可最奇怪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是玩麻将成瘾才有剁手之灾,在那么小的一个县城,大家的闲余休闲方式就是打麻将,根本就没觉得打麻将上瘾是种错,因为大家都玩,也不存在说会觉得玩是种上瘾的体现……最后真相也在警察看到家中情况时浮出了水面。

灶台旁放着一个铁浴盆,铁浴盆中装的,分明就是婴儿……婴儿汤煮干了的婴儿的样子……

黑子回家,也不过就是把灶台上的东西,搬在了灶台旁边而已……然后痛苦地嚷嚷着一声“臭婆娘”,拿出了刀具中最钝的一把刀,朝着麻将馆走去。

他是这么说的“这娘们儿肯定是在麻将馆,我用钝刀砍她手没取她命不过也是想让她记住被剁手的感觉……”。

警察也理清楚了,小芳想给孩子洗澡,但是发现水温不够,就想着把铁浴盆放到灶台上边加热边给孩子洗澡,结果加热途中水温又没到,接了个电话,叫她去打麻将,三缺一说得特别紧急,小芳放下电话锁了门还哪管浴盆中的孩子,还哪管灶台正在加热?直接就火急火燎地向麻将馆走去……

末尾

次日的夜晚我听到了这个事件的始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说周围群众的冷漠吗?是说丈夫的残暴吗?是说婴儿的可怜吗?还是说小芳的自作自受?亦或是说这女生的未来坎坷?

其实也哪有什么女生留言给我,公众号平日阅读量少得可怜。

不过是我自己在深夜想的故事,想到很多人写文章的开头就是某某某小读者给自己公众号留了个言,再继续文章的撰写,而我也只是同样用这种方式开了个头,继续进行创作,也不过是自己折腾自己让自己睡不着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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