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荔荔枝枝
那个男生,头发又长有黄,脸有点像月球的表面,手插在它的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经过我们这桌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好像追过他吧?”闺蜜瞧着他的背影,对我暧昧地笑了。
“是他吗?我现在都不记得他长啥样了”我拌了拌咖啡,努力搜寻我的记忆,试图将他和我的印象联系起来。
回到家,躺在床上,闭上眼,下午在咖啡厅,遇到的那个身影又不自觉地回到我的脑海中。
说真的,我已经五年都没有见过他了,他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了,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惊讶,下午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曾今喜欢的人儿吗?
步入青春的时候,就像少女刚刚发育的乳房一样,惊奇而又涩涩的疼。从来都没有人教我什么是爱情,我对异性的构想全部来自于电视和小说,我以为牵手,拥抱,接吻是爱情,我认为恋爱,逃课,出走是青春。我常常幻想会有一个白马王子,他穿着干净的衬衫,逆光站在林荫道上,再在茫茫人海中对我回眸一笑,彼此一见钟情。
他就是在这个最最恰当的时转到我们班来,他穿着干净的衬衣和牛仔裤,略显削瘦,他待人接物永远都是那么的风趣幽默,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暖,更重要的是成绩很好还写得一手好文字。这就是我最初的印象,他很好,而我也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向他。我上课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下课又会趴在桌子上看他,走在校园里会忍不住寻找他的背影,他转过头将视线扫向我时,我会把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让他知道,我的眼里,梦里,心里,都是他。
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向他要作业。我走向他,不断的猜想他会对我说什么话,心扑腾扑腾地停不下来。我努力用最最甜美的笑容最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同学,交作业”,他什么也没有说,连头都没抬起来,就把作业给我了。心跳的感觉没有了,我有一些失落。
这份猫挠心的暗恋,在我的好朋友告诉我,他向一个男生告白的时候,藏不住了。我告诉了我的好朋友,我喜欢他,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向他告白的勇气和冲动。
在我看见他的时候,这种勇气一下子就消弥与无形。我无法抑制地感到自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松,满脸横肉,还很黑,穿着妈妈的不合身衣服,就像一个脏气球,最要命的是,成绩不好又敏感害羞,活像一个木桩子,扔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到。我太害怕,我向他告白会收到无情的嘲讽,我对自己说,等我成绩好了,开始发光了,他一定会注意到我,会对我告白。看呀!我如此天真可笑,竟然以为我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成绩优秀,就会收到追捧。
我努力了,成绩在不停地进步,所有人,包括他,都注意到我,可是我等的告白却迟迟不来,等到的是他已经有女朋友,这个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敢相信,这一定是谣言,没错,那些女生就是喜欢捕风捉影。
我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可我还记得他躺在她女朋友怀里的情景,我盯着他俩看,再也没有办欺骗自己那不是真的。心碎的声音犹在耳旁,惊醒了在做梦的我。
我知道他离我的白马王子越来越远了,他其实是一个屌丝,会写一点忧郁的文字和情诗,会说脏话抽烟泡馆,成绩也一落千丈,他和我最讨厌的男生一样,身边的女朋友总是不停的换。哪些留在他生上的干净,诗意和优雅,都是我强加在他身上的。
即使如此的伤心,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知道他不是那么完美,我还是没有办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爱上一个人就像犯了烟隐。
他和她的女朋友很快就分手了,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总是不断。
比如, 我的同桌有一天悄悄告诉我“你知道吗?我听说我们班的XXX有偷东西耶”
我当即就反驳她“怎么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顿时噎住了,我答不上来。
比如,有人告诉我,他曾和一个男生接吻。
我坐在旁边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感觉。
......
就当我已经觉得我不爱他的时候,可是他一个逆光的侧影,就足以让我失神,一张再平常不过的纸条就令我脸红心跳。说真的,当我收到那张纸条,我恨不得有一种力量,能够将我的脸红压下去。爱情就是这样,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会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傻逼。
初中快要毕业了,我们将分道扬镳,我等的爱情还是没有来。
张爱玲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然后开出花来”,这句话恨美,我曾经深信不疑,以为爱就是种燃烧自我。但是现在,时隔五年,又遇见了他,我会忍不住问自己,那真的是爱情吗?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为什么我从没读到幸福,却觉得无尽悲凉?
我以为爱情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不顾一切,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轰轰烈烈。如果爱情真的是这样强大,又怎么会有情人的分分合合,它是如此的脆弱呀!在时间与空间面,前不堪一击。
很多时候,我更像《霍乱时期的爱情》的费尔明娜,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在多年以后再见昔日的恋人,会忍不住惊叹——今天,见到您时,我发现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