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满月的那天,繁华城市街道上相对显得有点冷清,车来车往的街道边上行人很少。偶尔会有一对穿着漂亮的情侣经走过,他们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地嘴边吹着热白气。老婆说,天气太冷,抱着宝宝走太远不方便,干脆就在楼下酒店。
坐在1号包间餐桌边上的人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之外,其它都是我和她的同学和朋友。坐在我正对面穿着时尚又帅气的兔子(男同学)从学校认识开始就是那种在人多的场合最会调节气氛的类型。餐桌前聊的话题是对准还单着的同学,接近尾声的时候。兔子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转向我说:初为人父啥感觉?哎…你们不知道,这个令我好奇的问题,我已经问过好多个朋友了…
写作指导书里说,某种感觉,当你尝翻遍脑袋里所有的词汇存货,还是找不到准确的词语来描述的它的时候。可以考虑尝试再翻翻大脑里的内存,找到一个人人都熟悉,都可以理解的事件或场景来形容它。所以,关于兔子的问题,我用几个敷衍的形容感觉的词回答他,至少我是不满意的。
我更想在此用:“第一次”这个人人都会有的经历来描绘这种感觉。
人生重要的第一次,意味着各种期待-假想-真的来临-实际感觉。
2000年的五月里的一天,属于春天那种风雨不定的季节。早上,晴空万里,老婆从卫生间拿着那根三道杠的验孕棒小心奕奕地走出来,恶作剧般地大声嘲正在熟睡的我大喊。我习惯性支支吾吾地骂她神经。看我没反应,索性直接披头盖脸地尝试着拉我起来。只是很显然没有了那种一向拿我开涮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我有了…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至今都忆不起来我是如何疯狂地坐起来,接着抱着媳妇使劲亲了。
幸福就是像春风一样,在你不经意间悄悄地吹来。
女儿在妈妈的肚子里会拳打脚踢的时候,老婆给她买来了出生后各种穿的用的,反正很多很多。她在我们温馨的卧床上小心翼翼地一件件铺开来展示,问我漂不漂亮,说考虑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买了即适合男孩也适合女孩穿的。我接过一件棉质外套,小小的,可爱极了,很难想像,当年我也是穿这么丁点的衣服长大的,鲜艳的粉红色,新衣那种特有的味道传入我的鼻孔,柔软的布里感棉棉的,不由地想像宝宝穿着它的样子。我回答她说,漂亮,有眼光,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喜欢的。
女儿出生的那天,很多第一次都令我难忘。
临产前一个小时,老婆在病床上痛得打滚,可以想像一向非常顾忌形象的老婆是有多痛。那时候,可爱的护士小姐用经验老道的语气说,这是正常现象,你们属于第一胎,一般情况阵痛时间是会比第二胎阵痛时间长些。
看着媳妇捂着大肚子不停打滚后凌乱的头发,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没顾忌形象的发型,她很用力地拉着我的手痛苦地说:老公,真的很痛,我明显看到她已经哭了。我说我能感受得到。
我再也不信护士那所谓的经验老道的话,也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二个正待生产的孕妇,一边冲出病房一边大声地求救护士,护士小姐看到我大喊大叫的,像疯了一样地渴求帮忙,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回答我说,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你都已经喊了四次了。一向温和的我怒气大发大声说,我才不管几次,我只知道我老婆已经痛得受不了。
当护士抱着女儿走出产房的时候,我想说,肯定你们想像不到我在干嘛?事实上,我心不在嫣地在玩手机。还是因为经验老道的护士告诉我说第一胎生小孩没那么快出来,我试想了下以前电视剧里的类似场景,好像是那么回事。老婆在我强烈要求下推进了手术室,我在产房门口来来回回,一圈又一圈来回走着,脑子想了无数种与宝宝见面的场景,和祈祷老婆一切顺利之类的。
尽管我想了好多好多,抱着我宝宝的护士还是告诉我,没想到你老婆第一胎阵痛时间那么短,也没想到进入产房后二十多分钟就生出来了,可是,你女儿都出来了,你竟然还在玩手机?我说出来啦!是男是女?我老婆呢?…似乎当我知道她们母女平安之后,护士的一切解释都无所谓了。
护士小姐依然还是很漂亮的,从她手上接过已经穿好衣服的宝宝,就是真真实实的与女儿的第一次见面了。她显得有点瘦,护士说4.6斤,衣服显得有点大,那嫩嫩的皮肤让我有种一摸就会受伤的感觉,两只小眼睛闭着,抱在手上非常心疼,我在心里说:宝宝,世界欢迎妳。
护士告诉我说先给她喂点糖水,然后再去产房扶你老婆出来。如今我都有点怪我妈的味道,因为女儿出生抑抱到病房给她喂了水后,我就去产房扶老婆了,而我女儿就一个人在病房里等着她的爸爸妈妈。
见到产房里的老婆,作为大男人的我,真的很震惊。那一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对她的心疼,也不知道如何比喻她的伟大。医生叫我我帮她收拾好血迹,穿好衣服回到病房。我俩一起看着女儿,她正安静睡着的,心里说有不出的高兴。
如果说对这种“第一次”的感觉过后还有点幸福的烦恼的话,就是睡眠以及下班回家的路上那种急切回家的感觉,但又总是交通堵塞的烦恼。
如今,小可爱已经一岁半了,会不是很清晰的喊爸爸妈妈了,还开始学习各种跳皮倒蛋,但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