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凝视深渊的人,我就是深渊。
费渡这个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怪物,是一个会做出吃人的事来的异类。他家财万贯,衣食不缺,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淡淡的,都是能够舍弃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渐渐放不下那个警察。
记得骆闻舟曾经问他的锁屏密码是什么,费渡回答是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骆闻舟和费渡在费渡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天相遇,从此开始大大小小的拌嘴。费渡迷恋对他细心照顾的副队陶然,给他送花,为他写诗,只可惜陶然是妥妥的直男一枚。在一次凶杀案中,骆闻舟见识到费渡出色的侦查能力的同时,也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那样的异类。他曾经以为的费渡冷心冷情,他却会为了毫不相干的受害者的母亲买下最繁华的广告牌,在许多人面前剖开心扉来阻止那位母亲自杀。后来又发生了拐带幼女的案件,费渡莫名成了他的师弟,并在他所在的市公安局实习,他俩交往渐深,骆闻舟也越来越在意费渡。
费渡本来是他当警察后接的第一件案子的受害人。他少年丧母,父亲又常年在外。只有陶然和骆闻舟时时看顾他。骆闻舟对他时常没有好脸色,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费渡的不正经,另一方面骆闻舟不想有一天像他拷过的许多罪犯一样用手拷拷上费渡。后来他才发现这种想法实在多余。在一起伪装成车祸事故的案件中,凶手的车爆炸,费渡在最后一刻为了护住他,肩膀和后背炸成了重伤。骆闻舟由此揭开了那层窗户纸,他在ICU外面当着他爸妈的面称费渡是他的爱人。心甘情愿地一脚踏进了名为费渡的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费渡病好了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各种撩闲,好似他曾经为了骆闻舟豁出命这件事完全不存在一样。骆闻舟则开始越来越急,他本打算细水长流地把人留在身边,慢慢对他好,水到渠成地在一起。可惜费渡像致命又魅惑人心的毒,逼得他上瘾,逼得他无法自拔。他经不住诱惑同他上了床,又同他剖白了心事。费渡是什么人?他是独来独往的一缕魂,本来无人会牵挂他,他也本打算无声无息地消失。可是偏偏对巧一个人珍而重之地把他放在了心上,不准他喝咖啡喝酒,督促他早睡早起,给他做饭洗衣。天凉了给他加衣,生病了得他照顾。开心的时候能和他畅谈,忧虑的时候他善于倾听。他对费渡比对待自己的身体还要珍惜。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种生活是费渡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没有经历过的。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逃避,接着后悔,拐着弯地挽留。费渡想也许以后再也遇不到那么喜欢他的一个人了,骆闻舟是唯一。他也陷进去了,不能自拔。
骆闻舟很了解费渡,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他不会爱上费渡。如果不是足够信任,他不会得到费渡的心,得到共度一生的承诺。费渡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就好像他会很理智地分析如果他来杀这个人,他来做这件事,他会怎样去分尸,怎样去隐藏杀人痕迹。可是他明明最憎恨这种人,最厌恶这种垃圾。并且在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的垃圾的时候,用电击和催吐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在最后的案件里他以自己为饵深入敌营差点玩脱把命丢在那。即便是在他的计划中,他还是不停地提醒敌人,诶,我的命很脆弱的,很容易死的,你们要对我小心点,要对我手下留情。因为骆闻舟,他开始惜命。
就像他无法想象离开骆闻舟的家回到自己那个冰凉寂静的公寓一样,骆闻舟无法想象失去费骆。 在那个案件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骆闻舟喊一声费渡,费渡不应他他就会心慌地去找他。就像那次爆炸过后费渡抢救时曾经心脏骤停过,此后骆闻舟常常去听他的心音。他曾经半夜惊醒,第一时间是去触费渡的手。他爱他,疼他,甚至痴迷于他,不敢让费渡知道。而费渡,这样七窍玲珑心思的人,在他愿意为了骆闻舟死,又愿意为了骆闻舟好好活下去的时候,一切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