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老夫妻去手机店买手机,点名要iphone plus,不为别的,就为摄影,不知听谁说的,这个的摄影最好。
对一个小姑娘谈起这事的小伙子,笑得嘎嘎地,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对老傻子,那钱可以买个好的单反相机了。
我在一边没吱声,我买那个plus,某一方面也是为了摄影的,也是因为听说它的摄影功能好才买的。
在医院不短的一段时间,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生,各种感动,各种触动,各种想要写点什么的冲动。
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任你怎么自顾不暇,眼睛的余光所及,忍不住还在观察,观察别人,不是为一种好奇,只是不由自主,如同生理功能。他们在看我,我也在看他们。所不同的是,他们会私下聊聊,我会写进文字。
那对老夫妻,用轮椅推着他们的儿子,每一次看到他们的背影,我总是心生唏嘘。若是年轻的夫妻,用婴儿车推着没长乳牙的婴儿,那该是怎样的情形,怎样的恬淡和幸福。而他们,年纪实在太大了,老太太又是躬着背的,几乎成直角那样的躬。也许为了一家人走路方便些,每次干脆是她推着轮椅而行,老头默默陪在边上。
有时候电梯上相遇,老太太就和我点头打个招呼,一来而去,也算熟了。老太太七十一了,老头小她两岁,他们的儿子因为给人拉架被打伤了脑子,说话尚能嗑吧,行动却不能自理了。他们的儿媳呢?为什么一直是这么大年纪身体又不好的他们在照顾?这话一直没问出口,怕不小心碰到某个痛处。
要命的是,每一次看见他们的背影,我都想举起相机。从没想过要拍正面,那是一种冒犯,但这背影,总是让我有想拍的冲动。不为怜悯,只是,觉得温暖,
——当整个世界都放弃你的时候,当你除了不幸不堪和缺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离不弃的,是父母。
他们分担你的不幸,总比分享你的幸福来的积极。但他们多么希望你幸福,比任何人都甚。
我却始终没有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