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深,月亮升到了正半空。
新八站在窗台,孤猫一匹,赏着这月光下的城。
人影稀疏,偶尔一只老鼠吱的一下,窜过了巷子。
该沉睡的早已沉睡。
例如那个毫无防备的愚蠢主人。
主人一直以为新八是只冷酷的猫。
主人不知道的是,新八还是个杀手,一个冷酷的杀手。
这个杀手,爱上了一个忍者。
这个忍者与它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这个时辰,正是忍者行动的时辰。
杀手新八站在窗台,侧耳倾听,静待忍者的动静。
杀手新八有个冷酷的原则,不爱上任何生物。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有它的爱人,因为,所有它爱过的生物都被它杀了。
今夜,它猎杀的目标正是忍者。
有轻微的脚步!
杀手新八的耳朵竖起,爪子张开,时刻准备暗杀行动。
一个黑影,正偷偷摸摸从洞口探出头,试探性伸出第一只脚,左顾右盼,又伸出第二只脚。
这只肥圆的公公仓鼠,正是忍者。
忍者名包公,字包公主,字如其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黑胖子。
杀手新八再看忍者一眼,回头,再看一眼这月光下的城,吸一口猫薄荷,点燃唇边的猫草,吞云吐雾。
一只死胖子而已。
杀意已决,杀之为快,一刻也不能容缓。
这一眼将是他对忍者怜悯的最后一眼。
一根猫草毕,杀手新八吐出草蒂,亮出的爪子的月光下铮铮发亮。
它邪笑一声喵,跳下窗台,冲向忍者,即将发起攻势,形势危急,忍者性命朝不保夕。
“不可以。”
杀手新八心头一惊,大事不好!
猫薄荷吸入过多,五感减弱,主人已经无声的站在它背后,它竟丝毫未发觉。
杀手新八缓缓的回过头,此时主人已从背面抓住他的双臂,反转过来,食指对准额间,开始狂戳攻击。
“说了几百遍了吧,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骚扰包公主。”
“把我话当耳边风了?还是你要一直假装听不懂喔?”
“既然我是白费口舌,那明天不要指望猫布丁了呦?!”
“@#&@$#...”
杀手新八在语言加肢体的家庭暴力下,只能半眯双眼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哼愚蠢的铲屎官,要不是你铲屎铲的好,还有我需要你帮我打开猫布丁,我才容你一命,不然以你这样的行为举止,你以为你能活到第二集?
它想着,脱开葵花狂戳手,重新跳上窗台,遥望一轮明月,这就是它的江山社稷啊,这天底下,哪有吾等猫辈无法暗杀之物。
一双手再次打断它的冥想。
“诶,我说,你不要装作我已经说完的样子喔,我现在可是很认真跟你讲耶!”
“包公是你前辈,包公是你前辈,包公是你前辈!我说三遍你听懂了吗?”
“你要是再假装听不懂,我就说三百遍了喔!”
“@#&@$#...”
杀手新八一双白眼翻到了明天才能反回来的程度。
夜已深,这个死铲屎官是要啰嗦到什么时候喔?
听不见啊听不见呀听不见啦!
这么乖乖被骂一点也不符合我杀手的气息耶!
“诶,你的指甲,好像该剪了耶?”
杀手新八心头一慌,不好!
这铲屎官是要让它缴械投降!
吾等猫辈怎可受你们人类此等侮辱!
不行!要逃!
眼前举着猫指甲剪的铲屎官面貌是如此的狰狞。
嘴角的笑是那么的奸恶。
眼里发出的是恶魔之光!
还未挣脱,指甲已被剪去2只,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城池被攻陷,徒生绝望。
夜已深,丢失了武器的杀手新八,终于重新站上窗台。
月光已淡,心事荒凉,没了武器的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又如何自称杀手?
杀手新八即将沦为传说。
它再次遥望着眼前的这座城池,这就是它的天下啊,区区几个指甲又算得上什么?又突生了一颗宽赦天下的心。
罢了,罢了罢了,我就暂时让你们安生几晚,待我养精蓄锐,暗杀改日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