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哥哥们同意,新雇来一位看护照顾老爸老妈,我亲自到妈的柜子里找毛巾给她备用,竟然被我发现了这二件东西,妈出口惊人不带赔偿“这本是打算给你的嫁妆”。
我的嫁妆?被面做嫁妆?
记忆,回到儿时,大哥大我18岁,那年我8岁,那年应该是1980年,走水路轮船运嫁妆,花鼓桶,汤兜,缝纫机,录音机,被子有很多床,叠在床上,有卷成长条型的毛毯,两头挂上桔子,新娘带过来很多串利事串,花生、桂圆、莲子、红枣……这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围着新娘要喜糖。
那些被子,一例不是用被套套起来的,那年那时候被套还没有被发明,所有的被子是由被面和被单包裹而成,每年入冬时,妈会拿出被面和被单,被单在下,被褥置中间,那时候所有的被褥一律是棉花掸起来的,上有被面,被面小,被单宽大,长出来的部分往上折起,盖过被面,然后用针线縫一圈。
那时候我就被安排来帮忙,我很乐意帮忙,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爬上床,趴在被子上,拉拉这头,拽拽那头,给妈递个线啊剪刀的,用现在时髦的话语,这个也叫亲子活动吧,有妈在身旁,煤油灯点点光暖意融融。
我的嫁妆,妈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没问,不得而知。
人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被套,不再縫被子了呢?
二嫂进门肯定还是要縫的,三嫂的嫁妆还是有缝纫机的,四嫂进门有彩电,日立牌,五嫂带过来大冰箱大彩电,那年我大学毕业,我的大学开学时学校有统一发放弹花被,六嫂更是之后的事,那么被子……记忆模糊,找不到准确点。
那我妈到底是在哪一年给我备下的大红喜凤被面呢?
有一点可以肯定,到我出嫁时,这被面已经被收藏了很多年,她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以至于我出门当日,妈只用一床被单包裹了两床被褥送我出门,是的,我从妈手上接过来的属于妈为我亲手准备的唯一嫁妆——两床被褥。
临出门时,听妈一句叮咛:“阿哥阿嫂们给你的红包和礼物你就安心接了,不要多想。”
是的,此后我没有多想,听妈妈的话,过自己的日子,路在自己脚下,记着爱我的人们的爱,不管爸有多伤心,我只看到我眼前的路。
妈问:“这被面你还要吗?”
“当然要,是我的我就要。”
我留着作纪念,妈是爱我的,她早就给我准备嫁妆了,就像后来她早就开始给我孩子织毛衣了一样。
我留着,可以跟柔讲讲故事,那些年那些事。
我还可以拿来做旗袍,这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