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貌似从小我对幸福感的感知大都是从气味和口感上得来的,好吧,就是吃。越浓郁,印象越深刻。在我脑中,排名前几的莫过于过生日。
具体细节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妈妈买蛋糕,爸爸会做一桌子的菜,有礼物,也许愿。我笑的眼弯弯咧开大嘴塞一块混着奶油的蛋糕块,觉得有些腻,就用左手拿了筷子夹一口菜慢慢嚼,感受那云朵和大地交织的味道,就这样一口甜一口咸,撑到仰倒还不忘舔舔嘴边的残留,幸福感爆棚。
好像从某个时间点起,不知为何,我开始不再期待生日的到来,那一天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和昨天和明天不太一样的日子,想起过生日大口塞蛋糕的场景就不禁打个哆嗦,心想那得多少卡路里和糖啊,而我的糖转脂能力又那么强。
不想承认的一种说法是我“长大”了,总觉得那是个很笼统的说法,不是很能精准的解释 我的这种行为,但我确实觉得生日没有单独拿出来过的必要。说和别人吃个饭吧,就不特意过了,心里也不知怎的觉得不用特意为这个出来一趟,好像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 说叫男朋友来看看你顺便庆祝一下吧,何必呢,他也怪忙的,而且我们相亲相爱,每天都像情人节,再过一个,也只属于情人节属性,与生日属实在没什么关系; 又说那和朋友出来聚一下聊聊天吧,拜托,我的朋友们爱我爱得不行,只要时间不冲突,上一秒我说想出去嗨,下一秒她们就能穿戴整齐门口等着我(不难看出,这是一支由吃货组成的队伍)。
说实话,如果现在有人提出要专门为我过个生日我都会觉得惶恐,而像六一那种独独属于小孩子的节日我反而喜欢刷刷存在感,凑凑热闹。而生日那天,那是本应该独属于我一个人的节日,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严肃而认真的对待它,就像二十几年前的那天,我来到爸爸妈妈的怀里,成为他们的宝贝,然后,就永远是他们的宝贝了。
记得一年在大学里,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可那时我已然不想过生日了,他们仍然坚持买了蛋糕送到学校,想让我和同学们分享,实在推脱不掉,分了蛋糕又送走了他们,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想到他们的笑脸,我心里的调味瓶翻了似的,别扭的心酸。或许是他们还不肯完全接受,不肯接受我不再只是他们的宝贝,还是老师的学生,别人的朋友,伴侣的爱人。又或许,他们都清楚,只是仍旧想用很多年前哄我开心的办法,让我在那一天里,只做她们的宝贝。那种少时过生日的幸福画面一直牢牢地存储在我的大脑里,或许是那桌边微笑看我大快朵颐的老爸老妈,又或许是这些年他们日益增长的皱纹和怎么染也染不黑的白发,以致于任何关于生日的崭新记忆也无法重新覆盖。
是我们的快乐时光,使我本能的抗拒接受任何关于生日的新鲜记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明明没有庆祝生日却仍旧觉得那天很特别。正如儿时的生日庆祝已一去不返,那就让他走远吧,或许有一天,我又觉得过生日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那时的我也许是真的“长大”了,可能已经儿孙环绕,颐养天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