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热血迸发有限的那几年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学校老师问我,“你从未登过台,主持全校的迎新晚会紧张吗?”“怎么会?”我不可一世的在心里发出不容置疑的反问号。“喜欢如此不问世事不爱说话的男生,你不怕拒绝后丢脸吗?” 宿舍里的闺蜜担忧的问。“那有什么,谁说我就一定会被拒绝。” 我扬起自信如初的笑脸,虽然最后的确是惨败的无疾而终。
田小猪三年前经历感情的最低潮,每天以泪洗面,终日借酒消愁,有一天我拉开她屋里挡得密不透风的窗帘,扔掉成堆的酒瓶子,阳光洒进来,刺痛她在夜里哭肿的眼睛,“为了个渣男值得吗?他都不要你找到真爱双宿双飞了,你就算折磨死自己都不会有半点改变的。”那时候我看着她空洞至死的双眼,翻着她每到阴雨天气便会失眠到天亮的朋友圈,我不懂,还有那么美好明媚的未来,有些事情,有些坎儿,怎么能过不去呢?
后来,我经历那场疼痛的失恋,我也会在夜里忽然惊醒,看到窗外汽车折射过来的光瞬间就泪流满面,早晨醒来混沌的给自己冲杯咖啡,坐在沙发上莫名就哭得红了眼,在浴室洗澡水流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孤独寂寞。朋友说,“你还这么好,怎么就忘不了。”我执拗认怂的承认,对啊,就是忘不了,没办法做到洒脱,就承认自己的卑微好了。
一度曾有朋友认真地跟我说,“我很想做导游,可是一定很难考吧?”我说“不会,我把我的书借给你,好好看,再推荐你很优秀的培训班,就可以考过了。”她连连摆手,“不不,算了,我肯定考不过的,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她的反应让我诧异,有些人居然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就直接否定了自己能够实现的所有的可能。
上两天我去报成人自考,姐姐说,“你就买书回来看,到时候备考直接去考试就好。”我说“天哪,你没搞错吧,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怎么考得过呢?”话一出口,我就愣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那么容易否定自己,变得连试都不愿意试一试?
记得刚刚毕业那一年,部门开会,经理让大家轮流说自己最初入职的感受,轮到我的时候,从前滔滔不绝不惧怕发言的我,忽然就涨红了脸,那满腹的感受忽然就无从说出口。晚上回去之后久久无法入睡,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终究还是被改变了,我变得谨言慎行,变得胆小甚微,变得有些话再也不敢随意地脱口而出。
长大以后,你的自信变成了自负,追寻自己的生活变成了平凡世界里的痴心妄想,满怀憧憬的期待爱情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向往的诗和远方更让人觉得你不切实际。
小时候老师常常让我们读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我自小便觉得,只要肯努力,书本里可以找到自己的命运,奔跑的路上一定会有彩虹。我坚持的相信,上天从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读小学三年级,学校选作文写得好的学生参加乡里的比赛,班主任的女儿占了名额,我失之交臂,最后性格内向的同学将名额让给了我,于是我成了那次众多人中成功晋级继续比赛的几人之一。读五年级,班上竞选班干部,我拿出精彩的演讲文,却落得了3票惨淡收场,大家怀疑我流畅生动的演讲稿是抄来的,面对同学们沉默里的怀疑,那时候的我未说一言。
后来的每次考试,我的作文永远都是最高分,随着其他科目成绩逐渐下滑,语文依然是全班正数前几,我没有暗暗地跟谁去较劲,可是我在日积月累的岁月长河里,一次次的让每个曾经嘲笑我怀疑我的人,慢慢都闭了嘴,也或许他们从未注意到过我的努力和改变,只是我战胜自己、超越自己的那个过程。
几年前一边敲着成堆的订单跟合同,一边抬眼扫过竖立在格子间的课本,周遭总会有些鄙夷的目光,在我暗暗努力的内心世界,无疑也存在着些许心虚,没有人知道这场努力的最后会得到什么,不过还好,我没有让自己失望,我在慢慢走的更远更长。
那天一个来北京旅游的全陪忽然问我,“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你周游世界的梦想实现了吗?”我忽然就笑了,我都忘了,原来曾经自己还有过那么充满诗意的梦想。
随着慢慢长大,不再骁勇奋战的想去证明自己什么了,就连偶尔更新的公众号,都不再频繁希望找到新的朋友来关注,就连每星期定期放在床头的书本,也不再想着发个圈去分享给某个人。
或许,你现在也在做很多事情,你跑步减肥,是希望遇见更轻盈健康的自己,你看书学习,是想提醒自己,身上的奢侈品跟脸上的妆容,也需要有满腔的知识与之匹配,你努力积极的工作,不是想要更多的钱,是想知道,在前进的路上,还有那么多无限的可能,还有那么多自由的选择。
或许我早就失去了斗志,懒得跟任何的不公抗争,不屑于跟任何的质疑争辩,可是不谙世事是我,据理力争是我,自卑至极也是我,奋力前进还是我,总是做梦的依然是我。
聊天片刻,有时候想想真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还能有这里去跟你们分享回忆自己曾经的种种,或许你全无兴趣点开就关闭,也或许因为其中的某个句子,你重新理解了我性情不一的意义,谢谢每一个不用眼睛理解我的你,每一个不用耳朵听说我的你,谢谢每一个用心对待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