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个小弟弟,95年,我读大学的时候他还在读幼儿园,从小黏着我,晚上非要唱催眠曲才肯睡觉,我们在家玩抓迷藏,躲猫猫,在浴缸里里拿着家里的洗衣粉洗发水做泡泡然后被老妈拿着棍子追。这种幼稚而又快乐的日子直到我工作,一年从回两次变成一次,慢慢的他长大了,每次回去他都自告奋勇定时给我买宵夜,理当我照顾他变成最后他照顾我,妈妈没在家都是拿饭盒,只要他在,他都会做各种炒米粉,煮粿条,然后拿好筷子端到我跟前,而我最多也就最后洗洗碗收拾一下厨房。
弟弟好像天生就是会照顾人,有次暑假他来武汉,每天我早早出去,临走前告诉他冰箱里有菜,晚上回家,家里地拖了,他做好了他擅长的快餐,炒米粉,下面条,因为他知道姐夫爱吃面,地也拖了,大家吃晚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会跑过来帮我按摩,好像弟弟一直都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他就应该这样,有一天,他说他谈恋爱了,有开销了,叫我给他1000元,他生日也快到了,要请同学出去一起吃饭,我对他说,你现在不会赚钱花什么钱,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挂了电话后又觉得刚才态度不好又给他把钱打过去,问他够不够,他说够了,情人节快到了,他要给他女朋友买件礼物。
很快,他读大学了,有次我出差经过他读书的城市,晚上约了一班朋友出去蹦迪,叫他一起去,他说,他要考试晚上留在宾馆看书,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回到宾馆,迷迷糊糊间看到弟弟起来烧水,给我端了一杯放在床头,第二天醒来,手机里有一个弟弟发给我的短信,时间显示是6点过一点,他说,姐,我今天要考试要赶着回学校,你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喝酒对身体不好。心里各种滋味,觉得对不起他,理应跟他在宾馆好好陪他聊天,问问他学校情况,那时他刚大一,我收拾好行李改签了车票跑到他学校跟他一起吃饭,可惜他们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跟以前我们学校旁边一样,满是地沟油,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起来好一点的餐馆,开始问他学校情况,他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们现在是担心你,一个人那么远过得好不好。一下子我无语以对,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带着行李也带着心里的包袱回到了武汉,想给他打电话,他永远都是那句,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钱够不够用,他永远都是,我在学校里又用不到什么钱。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会说,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16年,离过年还有三个月,他便加入了找工作的行列,他是学漂染的,经常在当地残联做义工,给他们染丝巾,然后残联拿去卖换些经费,也曾经上过报纸见过市长,这些给他积累了很多人脉和经验,所以一下就被招走了,实习期工资2800,一个月后转正一个月4500,第一次拿到自己赚的钱,很开心的打电话给我,说,姐,等回家我带你去吃好的,我说你自己留着,回去我带你去吃,我现在能赚钱了,我请你。
过年回家,基本每次做饭他都会在厨房帮妈妈摘菜洗菜,有时候也会做菜,不过还是快餐式,有一天,他跟我说,姐,我们两个人轮流洗碗,中午你洗,晚上我洗,别让妈妈洗,以后我们都很少回家,能做多少算多少。
弟弟已经长大了,他一直都比我们要早熟,看着我玩游戏,他说他早已戒了,最后我把所有游戏全部删除,没再玩。
初十我到工厂去看货,走的时候没带身份证,他初十也要回工厂,叫他给我带回去,去找他,他说他凌晨5点左右到,他先给我送身份证再回学校,就怕我跑,我没答应,第二天下午我去他工厂拿身份证,他递给我后匆匆回去说宿舍太脏了,他要会回去打扫卫生,望着他转身而有的背影,才觉得自己做得太少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