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早上,爸来到我床头,我睡眼朦胧的看着他,欲起身穿衣。爸对我说:“饭还没做好,你妈买菜去了……”
我正想睡个回笼觉,爸接着又说:“你爷爷住院了。”
我一惊而起,瞌睡顿无,喃喃地道:“爷爷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你回去照顾下他。”
“嗯,好!”
沉默了会,爸又问:“你手机电充好了没?”
“充好了的。”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满格电量说道。
“你看是去广州买票还是在手机上订票?”爸询问道。
“去广州买吧,反正要退票,而且我卡上没那么多钱。”权衡了两种方式,我回道。
“嗯,那好,吃了饭你早些去买票。”
这时,妈买菜回来了,连忙催促我收拾行李,并把大包小袋的吃食递给我,一边还在懊悔忘了买我最爱吃的八宝粥。
我接过来一看,苹果、话梅、鸡爪、方便面以及各式面包都有。再抬头时,妈已经在忙着做菜了。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充电宝电充没?”即使在厨房,妈也不忘嚷上两句。
“噢!”我一拍额头,天呐,充电宝没电啊!
见我狼狈的样子,妈又开始埋怨爸了:“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连电都没帮娃子充好,你还能做什么?”
爸打哈哈并不回妈,妈也就没继续奚落爸了。
饭做好了,我见桌上分明肉比菜多、菜比饭盛。我做好了饭下菜、菜下肉的准备。事实证明我这是明智之举,小半碗饭就把我肚子填得满塞塞的。
吃完饭,妈又帮我整理行李,一看我要拎一大堆东西,就说:“这么大个包还放不下这点东西?”连说我没放好,将包里物品都腾出来,她一件一件往里面放,最后只有一些吃食用另一个袋子装着,方便取出。
收拾完这些,妈又再三检查,确保没遗落下什么才把包递给爸,叫爸送我上车。
“爸,我自己背吧,你提这个。”看着爸脸上被岁月留下的痕迹以及因生活而微微佝偻地身体,我不忍,便从爸手中要过包。
爸笑了,与正在下雨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并排着走在街上,我问道:“棠下到哪里搭车,是我下车那里吗?”我在结束了官山行程后,六月十四方到江门这边度假,尚未来得及出去转转,就得离开,因此对这儿并不怎么熟悉。虽然十六、七年前曾在这里带过一段时间,八年前也曾与爸妈下过棠下,但都因为时间太久,棠下变化又过大,跟待在一个陌生地方并无两样。
爸点点头,肯定道:“汽车站是在你下车那儿。”
我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们就在这儿买票得了,免得到时候在广州排队。”
爸带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走这边,车站不是在那头吗?”
“车票售卖点在那儿。”爸指着一处说道。
到了售卖点,爸问过售票员得知,今天的票全是站票,明天才有坐票。爸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给我拿今天的票吧!”又问了到广州的汽车票,帮我把到广州的汽车票和到重庆的火车票一并买好。
火车是下午四点半,汽车是下午一点二十,汽车到时会路过这儿,此时离车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因为行李都收拾好了,爸便陪我在这儿等。此时雨已经停了。
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一点二十,可车仍未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再看爸时,他也一直盯着外面,显然在看车来没。
“车来了。”爸说道。我看外面果然来了辆汽车,一看时间,晚点了六分钟。此时天仍阴沉沉,雨即将下。
我对爸说:“你回去吧,要下雨了。”当我提起包时,爸还是拎着袋与我一起走。
到了车门口,爸将袋递给我:“路上注意安全,回去照顾好爷爷。”
“我晓得,爸,你快回去吧!”我应承道,和他告别。
我将包挎在右肩上,左手持票、右手拎袋,走上车去。
我本习惯坐车右边,但为了让爸看着,我坐到左边来了。放下包,伏在窗边看时,爸仍在外面张望,他望的地方正是右边,忽视了我坐的左边,我正想喊爸,车晃荡一下就启动了,我透过窗帘向后看时,已经看不到爸的身影了,不觉间鼻子酸涩,心里也堵得慌,后排一位乘客也好奇地往后看。我怕她看见,忙转过头来,闭上了眼,靠在座位上。可仍没用,泪还是流了下来,怎么也拭不干,干脆侧身向窗外,让泪随雨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车晃醒,眼睛隐隐作痛,唇干涩得很,擦拭把脸,喝了口水,就好过多了,此时窗外天已经放晴。可是晕车又让人受不了,没得法,只得继续假寐,什么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