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和他同一个属相,却隔着十二轮时光的距离。那年,她17岁,他29岁,她青春,他成熟。
认识他,她心底就有了花儿开出:“我喜欢你。”
他抚了下她的长马尾:“小丫头,你还是个孩子呢!等你再长大些吧!”
“我要用多少年来长大呢?”她仰起头看他,撅着嘴巴,娇嗔的问。
”嗯!五年吧!”他又刮了下她小小的鼻尖儿。
五年,其实是他不经意的玩笑话,他不会想到她会当真,更不会想到一个17岁的少女那时已经懂了爱情。
五年,对于她是一份庄严的承诺,是她努力成长等待着的目标,是她进入大学时带去的最重的行李。
二
他仕途顺风顺水,升迁到另一个城市,渐渐地,她的模样被他日益繁忙的工作所取代。
她是系花,身边围绕着一众俊朗的阳光男孩。但在她眼里,他们庸常的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三
单位来了一位新同事,初见,他一惊,是她吗?那个九年前被他刮着鼻子的小丫头!她的模样又一点点回到他的记忆里。他翻着手机里的联系人,还好,还在,他拨了她的电话,里头传来:对不起,你拨的号码是空号!九年了,她也应该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了吧!他沉浸在回想中。电话响了,是花店打来的,今天是他太太去世四周年,他订了太太最喜欢的白色香水百合,一会儿要去看她。
他打算,这个五一小长假,回趟老家。
四
她在市中心开了一间叫“诺”的北欧生活馆,她身边,仍然有很多优质的男人向她示好献殷勤。只是这么多年里,她就像一件被深藏起来的瓷器,从未对谁轻易地打开过自己的心扉。谁都不知道,那些年,她有多么渴望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间长大,然后去赴他的五年之约。
等待有多久,她的心就空悬了有多久,空隙那样大,以至于九年里,没有一个人能填的满。
五
他的眼睛停在一只白色的麋鹿烟灰缸上,对服务员说:“你好!请帮我把这个包上。”在一旁插花的她回转过身来,他!像一道久违了的阳光,猝不及防,就整个照进她的心室里了;他也看到她了,一个成熟,幽艳的女子。他们相约着,晚上聚聚。
月光里,他的脸孔耀眼如阳光。
他的眼睛里,全是她漾起的柔波。
往事被夜风一页页翻起,“那时我只当你是个孩子,可以像妹妹一样的疼爱,我已经没有爱的资格了,对于你,我太老了。”“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很无奈,我知道,我没有怪你,这些年的等待是我自己愿意的,五年的信念一直深植在我心里,早已拔除不掉了,你知道么?我是多么期待沦陷。”
”可现在的我更加配不上你,”他面前的她再不是那个梳着马尾的小丫头了,她美好的让他更加自卑。
“不,在我心里,你从未改变过,我更爱现在这个沧桑的你,”她握着他的手,生怕他再次离开。
这一次,她是他最珍重的行李。明天,他要带着她启程,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