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21--狐嫁女(上)

山东历城的殷尚书,年少的时候家里很贫寒,但是他很有胆识。县里有个世族大家的宅院,方圆几十亩地,楼房相连成片。因为经常有怪异的现象出现,所以被废弃了,久而久之,里面长满了蓬篙,白天也没有人敢进去。

有一天正巧殷公与同窗学友一起饮酒,其中有人开玩笑的说:“有能够在这里住一晚的人,我们一起凑钱请客。”

殷公一跃而起,说:“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带着一张席子去了,众人送他到那家大门口,戏弄的说:“我们暂时在这里等候你,如果有看见什么东西,就赶紧叫喊。”

殷公笑了笑说:“如果有鬼狐,我定当捉住作个证明。”于是殷公走进去。

只见常常的莎草淹没了路径,艾蒿如麻一样多。这是正是初七初八,幸好月光昏黄,还可以辨认出门户,殷公摸索着进入数重庭院,这才到了后楼。登上月台,见上面光洁可爱,于是停止了脚步,看了看西边的月光,已经落到了山后,只剩下一线余辉。殷公坐了很久,见没有出现什么怪事,便暗笑传言的荒谬。于是他便就地躺下枕着石头,观赏起天上的牛郎织女星。

一更将尽的时候,恍恍惚惚中想睡,忽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纷纷从下面上来。殷公假装睡着,斜着眼睛看去,只见一个青衣人,挑着一盏莲花灯上来,突然看到殷公,大吃一惊的向后退。青衣人告诉后面的说:“这里有陌生人在。”后面的人问:“是谁?”青衣人回答说:“不认识。”

没多久,有一个老翁上来了,对着殷公仔细地看,说:“这是殷尚书,他已经熟睡了,只管办我们的事情,殷公豪放不羁,或许不会责怪我们。”

于是率领人上楼,把楼上的们都打开了。一会,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了。楼上灯火照耀的像白天一样。

殷公稍微转了一下身,打了一个喷嚏。

老翁听到殷公醒来,于是走出来,跪在地上说:“小人有一个女儿,今晚出嫁。无意冒犯贵人,希望不要怪罪。”

殷公起来,摆摆手说:“不知道今天是婚礼,我很惭愧没有贺礼相送。”

老翁说:“贵人光临,压制排除凶神恶煞,就很有幸了。劳烦您陪坐一会,小人全家倍加光荣。”

殷公十分高兴,答应了。殷公进楼一看,里面摆设很华丽。这时有个妇人出来拜见,大概40多岁。老翁说:“这是我的妻子。”殷公向她拱手还礼。

顷刻间听到笙管鼓乐震耳齐鸣,有人跑上来说:“到了。”

老翁赶紧迎接,殷公也站起来等候。不一会,有好多纱灯引导着新郎进入,新郎大概十七八岁,相貌俊雅。老翁让他向殷公行了礼。新郎看着殷公,殷公就像代表主方迎接新郎的,还了半主礼。紧接着老翁和新郎互拜,拜完后才入席。不一会,丫鬟侍女,簇拥如云,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玉碗金杯,映照的桌子发亮。

酒过数巡,老翁叫婢女请小姐出来。婢女应声而去,过了很久都没有出来。老翁起身,自己掀起帷帐催促着。一会儿,几个丫鬟妇女,簇拥着新娘子出来。环佩叮当作响,兰麝熏香四散。老翁叫女儿向上面行礼,起来后,她就坐在了母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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