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建军节”那天,我一早醒来就给丈夫发了个红包,祝他:“节日快乐”。因为一九九二年至一九九四年他曾在贵州省都匀市当过二年兵。
验兵时,是他的姨夫带他去的,第一次称体重时少了三斤,为了凑足体重,他的姨夫就打电话通知他老婆,他的姨妈就带来了两大瓶矿泉水瓶子装着的擂茶。
我丈夫平时就不怎么喜欢喝擂茶,但是为了实现他的“军人”梦,他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了那两大瓶擂茶。茶喝进了,肚子胀得像气球,分分钟只想尿尿,他霸蛮忍着,秤完,他一溜烟小跑冲进厕所。“好险哦!要不是离厕所近,我差点儿尿湿裤子。”
他的擂茶没有白喝,他以超过一斤的纪录,成为了一名武警兵。当新兵时,他被分在贵州省都匀市武警中队。
新兵训练是最艰苦的,八月的太阳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即使呆在屋里坐着不动,都会汗流浃背,更别说他们要头顶烈日,身穿迷彩服,脚穿黄跑鞋,不停地立正、稍息、左右看齐、向前走、向往走……一眨眼工夫便大汗淋漓,衣服湿得没有一根干衫,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说累,更没有一个人当逃兵,天道酬勤,他们都通过了严格的考核,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警兵。
成为武警兵后,他就分到贵定县卷烟厂站岗。那时候他才十八岁,浓眉大眼,白白净净,身材高大,站在那,像一座山一样,迷倒一片。
厂长的小女儿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吵着闹着要嫁给他,要不是部队纪律严明,他本人经得住诱惑,他说:“老婆,说不定,我现在是别人的老公呢!”
复员后他就分到高中当校警,正因为曾经当过武警兵,擒、拿、格斗,样样在行。好几次,社会上的流子到学校闹事,他挺身而出,不费吹灰之力就撂倒几个,把其他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在坏人面前他毫不手软,但在学生面前他却一副菩萨心肠。有次高三补课,因只有两个优班在,所以学校里面就没有供应热水,很多学生几天没洗澡,找到他,能不能想办法弄点热水,洗个澡。
他就利用空余时间在家用电磁炉、热得快,耐心耐烦地烧了一个多小时,烧了几大桶热水,怕冷了,有的用热水瓶装着,有的用桶装着,盖上盖,等学生下课了,亲自提到他们的寝室,来来回回走了八九趟。
我就说他:“水烧好了,你让学生自己来提就是,不用送上门。”他说:“老婆,我情愿自己吃点亏,不想学生出什么意外。”
他这个人总是替别人着想,从不为自己考虑。我们这儿的乡俗是这样的,父母老了,就由几个儿子轮流照顾,一家呆一段时间的来。
而我婆婆从一九九八年十二月我公公去世后,就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在厕所摔了一跤后,我婆婆就一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我婆婆六十多岁了,年老,体质弱,又加上患有类风湿心脏病、糖尿病等多种疾病,三天没有二天好,去医院是家常便饭。
每次上医院都是他背上背下,看着他瘦小的身子背着我婆婆,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不停地滑落,满脸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气,吃力地挪动着脚步,我就说他:“你怎么不告诉你弟弟,让他回来,两人抬,轻松多了。”
他说:“他有一个家,他有他的工作,他年轻让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让他分心。”他是这样说的也这样做了。我婆婆十天中有九天不好,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弟弟,都是他一个人背上背下去体检、看病、打吊针。
打吊针时,他比女孩子还细心,他不停地给我婆婆按摩。打完针后,他还特地打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敷了又敷。这时我婆婆嘴上没说什么,但我总看见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我丈夫虽然脱下了那身军装,但是他军人的气质还在,走起路来,腰板挺得笔直,雄赳赳,气昂昂,“敢负责、敢担当、有孝心、有爱心”的军魂还在他身上闪闪发光。
愿曾经当过兵的他:“一生平安、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