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在山河镇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租了辆车径直去了道宝河。说好的,来回趟八十块,回到镇上给钱。
车开到村口,亮哥下了车。进村的道路是用石板铺成的,坑坑洼洼的不太平整,因为时间久远,好多石头都被磨的圆润光滑,如果你走路不小心一点,有可能会被滑一跤。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往前走,映入眼帘的就是用全部石头砌成的道宝河村了。道路、房屋、院墙和院内的地面都是用石头砌成的,除了村里的树木和墙边的杂草,你所看到的基本都是石头。
清晨山谷里雾气升腾,在树叶上留下湿润的露水。灰白的石头房子在葱绿的树木下安静的伫立着。村子里很安静,连一只狗吠的声音也没有。街道上没有人,只有山里的风在房前屋后穿梭着,引的树叶哗哗的作响。似乎在述说着古老村庄的前世今生。
亮哥在街道上漫步着。他在想也不知当初盖这些房子要费多少的功夫,才能够收集如此多的石块。山里面当然不缺石头,但是要把这些石头开采下来制成想要的模样,却是要耗费相当的人力的。
房屋墙壁所用的石块都是经过人工刻琢的方方正正的石块,石块与石块见的缝隙很小,用某种有粘性的土把石块连接起来。再在屋内摸上墙皮,使房子不透风。
院墙的石头是那种形状各异的碎石堆积而成的,或许就是刻琢那些房屋墙壁石头所剩下的下脚料,也可能是就是在山里捡来的碎石。虽然石头大小不一形态万千,但堆成的院墙却是整整齐齐,这种堆法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不能承重,也不能堆太高。
亮哥沿着村里的石板路慢慢走着,看到有几户人家院子里有炊烟升起。
亮哥走到一户有烟升起的地方,隔着低矮的院墙就能够看到院子里有老人在烧火。同样是用石头砌成的灶,灶上面炖着一口大铁锅,老人正往炉膛里舔着干树枝,不知道锅里面煮的什么。
“大爷,早上好,你这锅里煮的什么呀?”亮哥隔着墙给大爷打招呼。
烧火的大爷抬起头看了看亮哥问:
“来旅游的吧?”
“就随便逛逛。”亮哥答道。
“要吃饭的话就往上走,上面有饭店。我这儿没有。”大爷头也没抬用手指了上面说。
“我不吃饭,大爷。就给你唠会嗑。”亮哥说。
“那进来坐吧。”大爷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说。
亮哥从院门那里绕过来,进到院子里。说是院门,其实并没有门,只能是院子的一个缺口。
“我这锅里烧的开水,一会儿水开了下面条。”大爷说。
“哦,下面条呀。您一个人住吗?大爷。”亮哥问。
“是呀!孩子们都到山下去了,老伴走的早,就剩我一个人啦。”大爷继续往炉膛里添着干树枝。
“你怎么不跟孩子们去山下住呀?”亮哥问。
“去住过几天,不行!咱住不惯山下的房子。还是我这房子住着舒服。”大爷说。
“怎么住不惯呀?”亮哥问。
“人太多,太吵!哪有咱们这山里安静呀!”大爷说。
亮哥看大爷的头发几乎都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皮肤被太阳晒的几乎成了古铜色。手干瘦干瘦的,上面布满了老茧。亮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白胖胖的手,心想大爷这一生要比自己多吃了多少苦呀!
大爷看亮哥坐在那里发呆,就问亮哥:
“年轻人,你是有什么心思吧?”
“大爷,给你打听个人。”亮哥说。
“说吧,你要打听谁?”大爷问。
“你可知道你们村里的铁栓吗?”亮哥问。
“铁栓?唉!那孩子苦呀!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大爷叹了口气说。
“那你知道他儿子大军的消息吗?”亮哥又问。
大爷抬起头望着墙角的柿子树,想了一会儿说:
“听支书说过,好像有人在太原见过那孩子,具体的记不清了。”
亮哥听大爷说有人在太原见过大军,心里一阵惊喜。马上又问:
“是谁见过大军?”
大爷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
“不记得了。你看我这岁数大了,脑子不好用了。”
支书的事亮哥听老林给他讲过,老林曾经给他打过电话,也没问出什么线索来。他想如果不找到支书,只是打电话问问,估计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亮哥又问大爷:
“大爷,怎么才能找到支书呢?”
“支书住在山河镇上,你下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大爷说。
听大爷说支书在山河镇上住,亮哥心里就有底了。看来还要下去找那个大姑,再找她聊一会,他想。
亮哥又坐了一会儿,和大爷聊了一会儿盖这些石头房子的事情,然后就和大爷告辞了。
亮哥出了大爷的小院,又在村里面逛了逛。走到上面的时候,果然有几户农家乐开在那里,可能因为生意不好的缘故,所谓的农家乐也就是门口多了块牌子和几盏脏兮兮的红灯笼,和普通的住户也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村口,送他来的车还等在那里。亮哥坐上车又回到了山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