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章节请移步【连载】婚誓轻许,韶华不负(目录)
再见叶浅,过去数百个日夜、数万公里的物理距离的阻隔登时化为乌有,可陆晟却明显地感受到叶浅的对他的隔膜。
她面色是好的,眼睛是有光亮的,亦没有再瘦下去;亚麻色长发如瀑,用了什么就随便挽在一起,与短发相比却未增妩媚,反而更显潇洒自在。她大抵过得不差,陆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因为这份“过得好”里没有他,甚至是因为离了他,才得以存在的。
自己看她这样仔细,可她呢?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全然不顾前情纠葛,句句话不离分手离婚,甚至留下一句要嫁给别人就扬长而去……
她口中的李修远,是大洋彼岸那个指责自己的小哥?他确实满心在叶浅身上,可叶浅,你当真就要这样彻底离了陆晟?这个李修远到底是什么人,跟叶浅又是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要嫁给他了?
“子尘,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陆晟满怀疑问,亦不知该如何着手解决,除了找子尘,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不,下午刚到办公室着手工作没多久,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涌,要求子尘的助攻了。
“哎哟,我们陆公子要查什么人,还用得到咱们?那不是大把的人排队……”子尘戏谑的话没讲完,就被煎心熬骨的陆晟打断了。
“没工夫跟你闹,李修远,男,留美学生,我不管动用谁的关系,我只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跟叶浅又是什么关系。”陆晟语气里是难得的不讲理,是啊,他终究是不过是个人,老婆都快跟人跑了还要克己复礼做什么?
“跟叶浅?不是,什么意思,你回来见过她了?她还给你勾搭个李什么玩意儿?”不知是因了叶浅的“大胆妄为”还是因为陆晟毫无底线的“穷追不舍”,隔了电磁波,陆晟都能想象此时子尘那一脸不知所措。
“我知道的不比我告诉你的多,否则也不会用你去查了。”陆晟倒又气定神闲起来,是不是已经预见了子尘接下来要劝他放弃叶浅的话。
“不是,我说,查什么啊,咱不闹了好么?就算那个叶浅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世间再无第二个的真绝色,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做出什么事来?我不过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绝没有怀疑谁指责谁的意思。”陆晟对于子尘对叶浅的“指桑骂槐”显然十分敏感抵触,
“好好好,正主儿都这么镇定客观,我一大男人,堂堂正正也不去干什么架桥拨火的勾当。我就告诉你吧,别以为我是推脱啊,这个人不好查,你给我信息太少了,不好查以前的经历;现在呢,西岸那边我也没什么使得上劲的关系……”子尘见陆晟执着,也不再坚持,他满心也是为陆晟,但这几句话,陆晟真的会相信不是推脱么?
“你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还是想其他办法好了……”他们不愧是自小的至交,陆晟总听得出什么时候子尘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才是严肃认真。
“你理解就行吧,你当谁都是你们家太后呢?”说了一半,子尘似想起了什么,陡然停下,住了住,几乎和陆晟同时说出“兰悦”这两个字,似恍然大悟。
对啊,上次带他去见叶浅的不就是兰悦的林小哥?他也许会知道呢?陆晟本来没想这条路,因为以为太后如果知道叶浅这样“胡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怎么会这样可以隐瞒?可现在除了这条路没有任何其他办法,陆晟也只能回头去找那个林小哥。
想着,陆晟三言两语挂断了子尘的电话,就拨通了林小哥的电话。
脚趾头也想得到林小哥接到电话时的一脸懵逼吧,这,上次陆叶两人没见面,他已经大叫菩萨保佑,怎么这都回去来又找回来?可也只得一五一十地告诉陆晟他知道的一切,用尽可能客观无辜的语调——小哥好怕因为知道得太多被莫名fire哦!
陆晟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早认识,原来这两年来都是修远在照顾叶浅,至于两人关系究竟到哪一步,小林讳莫如深,只推不知,似怕引火烧身,这却只让陆晟更加不安。
叶浅,你当真这样轻易地就可以换一个人去爱?若当着叶浅的面,他断问不出这样的话。可独自一人黯然于办公室的角落里,他怎么能再阻止地了思绪往悲观已极的方向蔓延?
不然呢,她已经说了,要嫁给他;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成了过去式?只剩了一纸他执意留下,却已毫无温度的婚书?陆晟整个人都晦暗下来,垂头靠在椅子上,微红的眼眶堪堪擎得住晶莹的泪光。
偏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陆晟也只得收收心绪,让人家进来。
原来是来交读书报告的苏墨,心细如发的她当然看得出陆导儿自叶浅走后的颓丧。是的,她知道发生的所有事,至于怎么知道的,这里面事情就多咯,不过谜底还没到揭开的时候。
“老师,报告放这里了。”
“嗯,好。”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对话,陆晟以为她会自己走掉,没想到她竟然自顾自坐下了。
“哦,对了,下个月初,你们三个都没什么事吧,跟往年一样,C中文系要承担省内三分之二的高考语文阅卷工作,怎么样,今年可以参加么?”陆晟见她坐下,以为是还有别的事,正好就把前两天开会的安排高考阅卷的内容布置下去。
其实他不说,也有班委通知的,他此时,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单独跟女学生相处又无心深聊的尴尬。
“嗯,都可以参加,辅导员已经提前通知过了……”苏墨定定地看着面前顿失神色的陆晟,突然涌出种难言的冲动。
“还有其他事情嘛?”陆晟却无心察觉她情绪的波动,他已经准备逐客了。
“陆哥哥……这里没有其他人,我,可不可以按叫项样子来叫您?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样颓唐,可我知道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子……”没等陆晟同意,苏墨又自顾自地讲起来,她的眼神还是一样的人畜无害,甚至讲话的声音都在微颤,谁看得出这其实是多带刺儿的玫瑰?
“子谅最近怎么样?”陆晟没有回应苏墨的问话,反倒是打断了没来由的关心,但既然有这一层关系,陆晟自然也放下导师的架子,跟她聊起家常。
“当初不顾一切要嫁给澳洲一个做什么天体物理的教员,还不是一样不快乐,还不及跟项哥哥时洒脱,人也是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舍近求远,难道不反叛些就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价值?”
心不在焉如陆晟,也听得出苏墨话里有话,可她又出于什么要这样讲?陆晟不知,也无心猜度,这不,讲出一句意味深长的“大抵也是冷暖自知吧。”便噤口再不言声。
苏墨讪讪地坐了一会儿,也只得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