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发一下租房信息吧,这边的房子我就不住了”彼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我知道你是想了很久才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想找近一点的,每次加完班回来都十点了,好累呀,而且我住在你们这边,隔壁说你们住了三个人他那里才住了一个人肯定会有意见的,以后再租给别人肯定也不好租,所以我自己去外面找房子”。一起住了一年了,你说的我都懂,是呀,为了这些和隔壁也发生几次矛盾了,即使我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你,即使我每次都告诉你不要介意,你也不说什么,只是表情明显的落寞,那是一种被隔离在外的恐慌。于是我点点头,去网上发消息,我能做的也不过这些。
二线城市,工资赶不上三线,房价却直逼一线,房租也跟着上涨。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每个月的生活费是1000,还可以吃的很好,穿的很好,那时候听着在外工作的哥哥姐姐们说每月的工资三四千,莫名的觉得羡慕,就觉得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就可以够我过三四个月呢!所以其实工作了也挺好的,在学校完全是浪费时间嘛,拿这个时间去上班多好呀。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好天真,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有吃有住的时候真的就忘记了吃住行都是要花钱的。
发完帖子之后,电话一个一个的打过来,你也开始了扫楼一样的日子。一套一套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转,好不容易有看中的房子可是因为没有做饭的设备放弃了,因为如果不能自己带便当那就表示吃喝也是一笔大开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近点的可是因为房租实在太贵也放弃了,因为那昂贵的房租意味着可能你累死累活工作一个月到手的工资有半个月相当于白做,然后就只能考虑远一点的,可是你也明白远就意味着你每天要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要加上交通费。更甚者有时候会遇上各种奇葩的房东或者中介,他们可以说的天花乱坠,然后你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你反反复复的跑,利用中午的吃饭时间也要去看房子,然后你以为最差不过如此,所以租房其实也是在和自己的底线博弈,你需要一步一步退让妥协,只为了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可以立足的角落,一次一次的失望累积在一起,最终你打破了自己的底线或许才有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替自己委屈了,突然就觉得怎么生活这么难了,怎么活着这么难呢!
那天下着雨,十月的的六七点,天已经黑了,那么多天,你一个人出去找房子,然后八九点才无功而返,就觉得莫名的心疼,那次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租金便宜,看了图片也觉得可以,我甚至可以听出你隐隐的期待。我说要陪你去,你说“不用了,你已经在网上帮我找了好几家了,我自己去,你早点回家”,终究说不过你,可是我刚好下午有工作在那边,所以最后我还是去了。陪着你走了很远很远,因为别人说那的房子很便宜,比之前看的都要便宜,然后还可以走路上班,于是我们走着过去了。看了,几平米的地方,没有空调,没有衣柜,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客厅摆满了鞋子,纸箱子,一片凌乱,厨房也是一片狼藉。你看了我一眼,我说不租,环境太差了,然后你就和之前看的还算满意的那一家户主联系,即使贵一点,但是至少环境好一点的,可是打完电话才知道房子已经租出去了,那一瞬听出了你明显的低落,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之前看了那么久都白费了,明天开始又要继续寻找。回来的路上你说“即使我先确定租了之前那一家,也许别人也会反悔,觉得我的租赁太低是吧”。莫名的一句,我却知道你是怕我自责,因为之前是我说一个房子还不错,可以先看看,所以你才在准备租前一套房子的时候犹豫了一天,结果错过了。相视一笑,我们相互安慰“也许那个地方真的和我们无缘”,然而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地铁上的人或坐或站着,大都是麻木着的表情,其实没有谁活的比谁轻松吧!
下了地铁,你说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突然就想到有一次你妈妈和我聊天的时候说“她和我说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又是坐办公室的,在我看来应该是很轻松的,可是她每次和我打电话又都说累死了累死了,其实也不轻松吧”大大咧咧的我竟然也从话里听出了心疼。所以你也只是在和妈妈聊天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真的过的很累,那一刻,其实很想家吧,很想逃开一切吧
终于我们也都走进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憧憬走进生活,曾经我们常常抱着美好的幻想,对于工作,生活,家庭。可是在活成我们想要的模样之前我们要走这么长的路,就像是黎明之前,也要暗无天光。终点在哪里,何时能看到曙光,我们也不知道。可是,还有那么多未曾看过的朝阳,如果现在放弃,未免可惜。于是只能一步一步缓慢前行,怀抱着希望,向着希冀的方向。
“没关系,别急,找不到就先不找了,在这住着,没有人会赶上了你出去的。”我还是忍不住突然就想这样告诉你。“亲爱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