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原来我以为自己是害怕寂寞的。
二十出头时一个人背井离乡和几个同病相连的伙伴告别短暂城市求学城市,向大山向农村走。我本是从那里来的,山岫里浓雾会从哪儿升起又会从哪儿消失,闭上眼都能想象得出。
可从未有过的寂寞感却奔涌侵入,同行的伙伴们都似积攒了满脸的不悦,耷拉着脑袋说些丧气话,好象流放人,没有了希望和生机。
黑水峡的清流在夏天温热,余伏的高温难以散去,只有高大狮子峰阴影覆盖了川道里所有瓦屋和川流不息的过客车流,黄昏前吹过的风才会凉爽些。
我们象一群怨妇,听另外一群怨妇叙叨穷山恶水的不是,在睡梦里惊醒,然后寂寞的等待天亮。
那是个不甘寂寞的年龄。
大礼拜的周末最难捱过,四十八小时的漫长如同蹲禁闭,对墙说话翻书排遣多是无用的瞎折腾,墙头上鸟鸣也是烦心的骚扰,它自由的羽翼嘲笑禁锢的追求。
心有向往的时候,寂静是最大的天敌,孤单是最大的无助。
那时的山花也黯然失色。
放大镜下的时光过得飞速而短暂,返身一顾,二十多年前的宏愿在今天看来反到有些可笑,什么出人头地,什么功名荣辱,全抵不过去看一株野木棉时的心境。
在众人鼓惑下我们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连抬头看云的机会都很少,象一台机器,加满油充足电,在设置好的轨道上没日没夜运转,直到终了。
走了很多路慢慢才明白,自己原本是不怕寂寞的。
电视原来可以不看,有些场子可以不去,朋友圈可以不点,有些人可以忘却,也不必去思虑所谓的明日。
山花每年春上都会在干枯的根叶下生出新芽,在盛夏开紫色小花,我去看的日子,它开,我忘了的日子,它依旧开,属于它的四季才是本真,无关寂寞与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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