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玄斐隐
壹。
连续的暴雨，早上醒来，楼下已经是一片浑浊的汪洋。我傻愣了。台风“鲇鱼”虽然没有在这里登陆，但是暴雨袭击了这个小城。
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生在这个年年要遭受台风侵袭的地方。
貳。
1994年，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一场狂风暴雨。风、雨撞击玻璃，你不知道窗户和门会不会一下子崩裂。只觉得一阵阵呼啸的风盘旋起瓦片、瓶子、各种散落在地的东西，在头顶转。窗户上的玻璃一紧一紧，随时都会碎，门随时都会塌，房子在摇晃随时都会拔地而起。
那时我家门前有一根高高的电线杆，我好害怕它会被吹倒，压垮我们的房子。那个晚上，我就睁着眼睛，希望风小一点，雨小一点。后来，每次台风都让我无法安然入睡。
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我在嘉兴，突然间都是地震的消息，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清晨我还能睁开眼睛，看到天。就在两年前，也就是2006年，台风“桑美”直击我生长的小镇。我也不知道那个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第二天，太阳格外耀眼，天也特别蓝，这满目的疮痍，无法形容。满街的玻璃渣子和碎片。“桑美”登陆的那个傍晚有一个地方几乎夷为平地。灾难的重创难以想象。
2013年10月，我从北京回来，恰巧也遇到台风，被风雨刮倒在地，所幸被110送回家。我当时拉着行李箱，一阵风雨袭来，箱子倒了，把人也拽到了，当时旁边就是一条河。风再大一点，我就很可能落水。
叁。
在外读书或工作的时候，每每遇到家乡有台风，我的心都揪得很紧，惊恐焦虑，坐立不安。
我也总能听到这样的话：
台风，很有意思吧，可以看海、玩水了。
我们家乡从来没有台风，我也想经历下。
有台风可以放假，多好啊。
这么热的天，来个台风凉快下啊。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们没有经历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经历这些。这没有意义，也没有意思，一点都不好玩。生命可能一瞬间就失去，一切化为乌有。
肆。
早上，我和同事在去单位的路上，到处都是污水，漂浮着垃圾，一阵阵恶臭。我们穿着到小腿的雨鞋，绕了很多路，才慢慢往单位靠近。可是周围的水位已经要到大腿了，如果要进单位就要赤脚趟水进去。我有点小洁癖，跟同事说，如果要我赤脚过水，真不想活了。这是真实的感受。水下潜伏的危险根本不知道，可能会有碎片，可能会触电。
后来，我们俩问了路上很多人，才找到地方买到了穿到大腿的塑胶鞋，接应了困在办公室的其他同事。看着路上的人。大家都格外安静和淡定，静静地过水，该干嘛干嘛。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晚上回住所的这条路，平时只要20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很久很久。水一直满到大腿，漫漫看不到尽头。
伍。
不要问我这篇文章是怎么写的，为什么没有停电，为什么没有放假。不要以为没有停水停电灾情就不严重。除了学校接到放假通知，大部分人尤其是公职人员早早都已经在抗灾第一线了。
也请不要随意拿灾难开玩笑。
（图片来自邱功子和同事满地找胶鞋时的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