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茬茬花朵曾在这里盛开,鲜妍明媚。
在与人争,在与风雨争,在明天的怀抱里争。
多少次,我经过她们的身旁,也曾惊艳她们的容颜。似百合的伸展与卷曲,似蝴蝶的斑纹的内里。一点一面,都自有她的风情。
直到今天回来,像是许久没有回来过一般,她们被收割了,像是割麦子一般,一茬茬的。
他那么小才九岁,看着大姐姐在哭,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躲到了门边。眼珠泪水在眼眶边缘翻滚,像是有许多许多的话儿要说,但未曾说,未曾开口,也好像开不了口一般得从来不得而知。我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只是表面上,我不喜欢她皱眉头,倒是喜欢和她聊天,我不喜欢她瘦瘦的,倒是穿衣服很好看。好像从来没有深交过,熟识过,好像一直在平行世界里不得而知。
我惊诧于这变化的速度,我惊诧于这世界的变化,我惊诧于这离别的无处告别,甚至没有再看她们一眼。她们曾经如此美丽啊,美丽过我的眼,我的心。却抵不过她‘黄花’可以为菜的宿命。这宿命只是其中的一层,怎么被人得知,追溯起来会讨厌起那个第一个吃花的人。吃花固然是可以优雅美丽,但是,摘花的瞬间,好像满心田的花都在颤动,恐怖,抽搐。却又无可阻拦。只剩下那瘦弱的,稀少的花朵在零星的盛开。我问她们飞升的灵魂,你们怎么看待无常呢。
无常是不是就是她眼角的泪水,突然的涌现,悲从中来。无常,是不是就是小男孩不懂大人的世界的惶恐与无法靠近。无常是不是她开始眷恋却又不得不离开。无常是不是就是我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对抗这个世界以及它那看不见的台风吹刮过的每一处。
我想起了第一朵花儿的盛开,在某个清晨,她像是突然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在她跟前徘徊了良久,最后,你好像认识了她一般地离开。这是天地间属于你的第一朵花儿,你这样想,或许她是叫‘黄花’,但是在你眼里,她是唯一不可多得的黄色带有蝴蝶斑纹似的花朵。你经过她的每一次你都会升起一股甜蜜之情。
她来到你的身旁或许也是无意,与你日日相处 或许也是如同潮汐带过来的贝壳,自有她的过去与曲折。
心中还是念念不忘的花朵,没有尽然盛开,没有美丽过这个世界,竟也被早早地在夏日的傍晚被收割。
无常就像今日升起的太阳,清晨的第一眼你总是惊喜这一日的不同。没有一日相同,没有再次的时间,没有这刹那的交汇与美丽。
她掩面走了,欲说还休,一丝惆怅涌上心头。
我看着这一茬茬青色的‘黄花’的桩,想起了小时候,水田里收割的水稻,一排排,整齐齐。被收割意味着收获粮食,意味着有了一年的积存。小时候从来不考虑很久之后的事情,现在却时常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好像一切都是应该的,好像都是身外大人的事情,万物有理,四时有序不知道,只是看见播种插秧,收割打谷,只是该做的事。平平淡淡地,也没有多么丰盛。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世界就是这么变换,无常蕴含在每一个时刻,似是有理,似是无理。
花儿盛开收割,人儿相遇流散。都是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