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相互微笑
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
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
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相互交好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生命像鲜花一样绽开
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恋爱
鲜花的爱情是 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
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
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
他们想像鲜花 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
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
他们反对生命 反对无聊
为了美丽在风中
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
关于孤独的认知,最早源于张楚这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朋友,理而不解;在恋爱,谈而不爱;在家庭,去而不回。当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就是为我自己写的一样。
我在很小的时候也是很孤独的,几乎没有朋友。等上了初中以后,不同村子的同学汇集到镇子上,差异化便被放大了,各种个性的人交织在一起,我似乎也成为他们印象中有一些“个性”的人,这样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因为家里的房子是没有隔间的,所以大家都没有私人的空间,一切的一切都被暴露在空气中,窒息而不得自由。那时候的我已经非常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因为这种渴望,在漫长的人生成长过程中,我非常不喜欢那种公共的空间,渴望有一块自己的属于自己的空间。
记得初中二年级那一年,我朋友送给我一本《红楼梦》,我躲在爷爷的房间里看,很多的思想肯定是读不懂的,主要对“贾宝玉和袭人初始云雨情,纵情缠绵共春宵”这一章印象最深,有点迷恋至深,忘乎所以。母亲知道后,悄悄地把我的书没收了,让妹妹带着我出去玩,她担心我走火入魔。
这个让我上瘾的东西被母亲没收后,我感到了无尽的孤独,我并不想从这迷恋中走出来;我一直都在寻找让我上瘾的东西,大约这上瘾的东西可以抵御我内心的孤独和绝望一样。
后来上了高中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和我有思想共鸣的女生,但是似乎她比我更孤独。我们一直保持有距离的相互鼓励的交往,将友谊的小船紧紧的装在内心深处。
即使这样,在一个不经意的周末,她哥哥还是来到学校,请我吃了个饭,大约意思是说你们还年轻要以学业为重的嘱咐吧。我没有感觉有很特别的压力。
到高二的时候,我们就搬回校本部了。然后开始分文理科,我和她还在一个班级,但是因为多了许多新的面孔,又重新熟悉等等,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刻意练习。
后来再也没有见到她。再后来,听说她抑郁了,需要休学一年。然后就是噩梦般的高考,焦虑着不太确定性的未来。
等到快大约毕业的时候,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那一年,我偶然遇到了她。我说:“要不咱俩谈恋爱吧?”
她似乎没有特别的愤怒:“你就是个混蛋,在我最孤独,最绝望的时候,你还在快活着你的爱情吧;你现在又想起我来了,你TMD是个垃圾。”
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似乎才能明白一点点那女生的孤独,似乎每个人的孤独都是不同的。我想告诉她,孤独的人不再可耻,因为我真的不懂。
当了心理咨询师之后,我发现孤独的人,往往处在这样的境地:一个人既没办法独处,又不能与人联结。
恋爱中,有人是不能有空窗期的。一段情感结束之后,他们得迅速进入下一段情感。如果是一个人待着,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孤独,而是巨大的恐慌与痛苦,甚至是死亡的恐惧。
上面这段是代老师的文字,我感觉说的就是我。一方面我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的空间,也许因为我从未拥有过独立的空间,也从未真正独立过;另一方面,我似乎需要在不停的交友,不停的向外面的世界窥探,不停的恋爱,不停的分手得以停留住自己的存在,甚至到不停的换城市,不停的换工作,不停的损失金钱来维持这嘈杂,一直走到孤独的边缘,这也才算是理解了孤独。
那些不能独处的人,往往是心里没有住着人。
这句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总觉得我没有被真正爱过,因为我也没有真正去爱过人,或者说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爱”;直到今天,走进孤独的边缘,才知道什么是爱,看见了身边默默为我付出的家人和朋友们。
另外,我还有稳固的人际联结。特别是成为一名专职心理咨询师以后,我着力经营一个温暖有爱的社群。这是我的心灵沃土,我期待社群中的每一个人,都能获得心灵的滋养。
我之前最最讨厌的词就是“滋养”和“疗愈”,我更喜欢的表达是“残酷和生存”,我一直被那种情感的割裂所困扰;这“滋养和疗愈”就像那食之无味的心灵鸡汤,麻木不仁的从我面前飘过,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代老师的一言一行深深地影响了我,让孤独的心有了归处,因为有了这个有爱的社群而滋养,因为有了不断的学习而疗愈。我的心从农村的土地上生出来,终于又回到这温润的土地里,有了温度,再次生长。
张楚在沉寂许多年以后复出,又重新谱写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曲子,已经没有初版那么忧伤,多了些许的明亮,我都喜欢。
当看到荣格的这句话:孤独并不是来自身边无人。感到孤独的人真正原因是因为,一个人无法与他人交流对其最要紧的感受。“最要紧的感受”,这几个字妙得很!他说出了我对孤独的最要紧的感受。
而此时的我也已经回归家庭,回归到温暖的土地上,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独处的空间,我愿意也喜欢上了孤独;因为与咱们这个有温度的“第三空间”有了紧密的链接,我的孤独的人生不再可耻。
无论我在哪里,皆是故乡,如张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