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盘一次MySQL选错索引

场景

在 MySQL 中一张表是可以支持多个索引的。但是,在写 SQL 语句的时候,很少使用 force index(idx_xxx)主动指定使用哪个索引。也就是说,使用哪个索引是由 MySQL来确定的。

在此基础上,有的时候会遇到一种情况,一条本来可以执行得很快的语句,却由于 MySQL 选错了索 引,而导致执行速度变得很慢。举个例子,假设创建一个表

CREATE TABLE `table_test` (
    `id` int(11) NOT NULL PRIMARY KEY AUTO_INCREMENT, 
    `a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b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c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d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e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f_field` int(11) DEFAULT NULL, 
KEY `idx_a` (`a_field`),
KEY `idx_a_others` (`a_field`, `b_field`, `c_field`) 
) ENGINE=InnoDB;

然后,我们往表中插入100万行记录,取值按整数递增,如:(1,1,1),(2,2,2),(3,3,3) 直到百万。

-- 存储方式
delimiter //
create procedure idata() 
begin 
    declare i int; 
    set i=1; 
    while(i<=10000000)do 
        insert into table_test values(null, 1, i, i, i, i, i); 
        set i=i+1;
    end while;
end;
//
-- 调用
call idata(); 

完成这之后,执行语句 explain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where a_field=1 and b_field=1 and c_field=1 and d_field=1 得到结果

mysql选错索引01.png

从上图看上去,key 使用的是 idx_d_others,表示优化器选 择了索引 idx_d_others,这条查询语句的执行确实符合预期,看起来很和谐没什么问题,但是当使用些极端的骚操作的时候,如下。

SessionA SessionB
start transation with consistent snapshot;
select sleep(20); delete from table_test; call idata();
commit;
explain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where a_field=1 and b_field=1 and c_field=1 and d_field=1

为了更能够简单的查看选择器选择的结果,之后将引入使用 foce index(idx_a)的方式建立对照组,同时需要将慢查询日志的阈值设置为0,把所有的语句都记录到日志之中set global slow_query_log=1; set long_query_time=0;,分别执行以下两个语句对比结果。如下图所示会概率出现选错索引的问题。当然这里出现的问题也主要是区分度较低的问题,当然idx_a_others修改为没有a,是bcd的联合索引也可能会出现这类问题

explain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where a_field=1 and b_field=1 and c_field=1 and d_field=1;
explain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force index (idx_a_others) where a_field=1 and b_field=1 and c_field=1 and d_field=1;
explain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force index (idx_a) where a_field=1 and b_field=1 and c_field=1 and d_field=1;
mysql选错索引02.png

优化器的逻辑

优化器选择索引的目的,是找到一个最优的执行方案,并用最小的代价去执行语句。在数据库里面,扫描行数是影响执行代价的因素之一。扫描的行数越少,意味着访问磁盘数据的次数越少,消耗的 CPU 资源越少。

当然,扫描行数并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优化器还会结合是否使用临时表、是否排序等因素进行综合判断。

我们这个简单的查询语句并没有涉及到临时表和排序,所以 MySQL 选错索引肯定是在判断扫描 行数的时候出问题了。

那么扫描行数是怎么判断的?

MySQL 在真正开始执行语句之前,并不能精确地知道满足这个条件的记录有多少条,而只能根 据统计信息来估算记录数。

这个统计信息就是索引的“区分度”。一个索引上不同的值越多,这个索引的区分度就越好。而一个索引上不同的值的个数,我们称之为“基数”。也就是说,这个基数(cardinality)越大,索引的区分度越好。

我们可以使用 show index from table_test 方法,看到一个索引的基数。如下图所示,就是表show index的结果 。虽然这个表的每一行的两个字段都是一样的,但是在统计信息中,这两个索引的基数值并不同,而且其实都不准确。

MySQL 是怎样得到索引的基数的呢?

这里,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 MySQL 采样统计的方法。

为什么要采样统计呢?因为把整张表取出来一行行统计,虽然可以得到精确的结果,但是代价太 高了,所以只能选择“采样统计”。

采样统计的时候,InnoDB 默认会选择 N 个数据页,统计这些页面上的不同值,得到一个平均 值,然后乘以这个索引的页面数,就得到了这个索引的基数。

而数据表是会持续更新的,索引统计信息也不会固定不变。所以,当变更的数据行数超过 1/M 的时候,会自动触发重新做一次索引统计。

在 MySQL 中,有两种存储索引统计的方式,可以通过设置参数 innodb_stats_persistent 的值 来选择:

设置为 on 的时候,表示统计信息会持久化存储。这时,默认的 N 是 20,M 是 10。

设置为 off 的时候,表示统计信息只存储在内存中。这时,默认的 N 是 8,M 是 16。

由于是采样统计,所以不管 N 是 20 还是 8,这个基数都是很容易不准的。 但,这还不是全部。 你可以从图 4 中看到,这次的索引统计值(cardinality 列)虽然不够精确,但大体上还是差不 多的,选错索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其实索引统计只是一个输入,对于一个具体的语句来说,优化器还要判断,执行这个语句本身要 扫描多少行。 接下来,我们再一起看看优化器预估的,这两个语句的扫描行数是多少。

mysql选错索引03.png

rows 这个字段表示的是预计扫描行数。

其中,1 的结果还是符合预期的,rows 的值是 3;但是 2 的 rows 值是 637602,偏差就大了。而我们用 explain 命令看到的 rows 是只有 1 行,是这个偏差误导了优化器的判断。

到这里,可能你的第一个疑问不是为什么不准,而是优化器为什么放着扫描 3 行的执行计 划不用,却选择了扫描行数是 637602 的执行计划呢?

这是因为,如果使用索引 a,每次从索引 a 上拿到一个值,都要回到主键索引上查出整行数据, 这个代价优化器也要算进去的。

而如果选择扫描 10 万行,是直接在主键索引上扫描的,没有额外的代价。

优化器会估算这两个选择的代价,从结果看来,优化器认为直接扫描主键索引更快。当然,从执行时间看来,这个选择并不是最优的。

使用普通索引需要把回表的代价算进去,在执行 explain 的时候,也考虑了这个策略的代价 ,但之前图1的选择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个策略并没有问题。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MySQL 选错索引,这件事儿还得归咎到没能准确地判断出扫描行数。至于 为什么会得到错误的扫描行数,这个原因就作为课后问题,留给你去分析了。

既然是统计信息不对,那就修正。analyze table t 命令,可以用来重新统计索引信息。

其实,如果只是索引统计不准确,通过 analyze 命令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前面我们说了, 优化器可不止是看扫描行数。现在简化下表table_test,让其只有字段a和b并单独建立索引

select * from table_test where (a_field between 1 and 1000) and (b_field between 50000 and 100000) order by b

从条件上看,这个查询没有符合条件的记录,因此会返回空集合。 在开始执行这条语句之前,你可以先设想一下,如果你来选择索引,会选择哪一个呢? 为了便于分析,我们先来看一下 a、b 这两个索引的结构图。

mysql选错索引04.png

如果使用索引 a 进行查询,那么就是扫描索引 a 的前 1000 个值,然后取到对应的 id,再到主 键索引上去查出每一行,然后根据字段 b 来过滤。显然这样需要扫描 1000 行。

如果使用索引 b 进行查询,那么就是扫描索引 b 的最后 50001 个值,与上面的执行过程相同, 也是需要回到主键索引上取值再判断,所以需要扫描 50001 行。从这个结果中,你将可以得到两个结论: 1. 扫描行数的估计值依然不准确; 2. 这个例子里 MySQL又选错了索引。

索引选择异常和处理

其实大多数时候优化器都能找到正确的索引,但偶尔你还是会碰到我们上面举例的这两种情况: 原本可以执行得很快的 SQL 语句,执行速度却比预期的慢很多,应该怎么办呢?

一种方法是,像我们第一个例子一样,采用 force index 强行选择一个索引。MySQL 会根据词 法解析的结果分析出可能可以使用的索引作为候选项,然后在候选列表中依次判断每个索引需要 扫描多少行。如果 force index 指定的索引在候选索引列表中,就直接选择这个索引,不再评估 其他索引的执行代价

不过很多程序员不喜欢使用 force index,一来这么写不优美,二来如果索引改了名字,这个语 句也得改,显得很麻烦。而且如果以后迁移到别的数据库的话,这个语法还可能会不兼容。

但其实使用 force index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变更的及时性。因为选错索引的情况还是比较少出现 的,所以开发的时候通常不会先写上 force index。而是等到线上出现问题的时候,你才会再去修改 SQL 语句、加上 force index。但是修改之后还要测试和发布,对于生产系统来说,这个 过程不够敏捷。 所以,数据库的问题最好还是在数据库内部来解决。那么,在数据库里面该怎样解决呢?

第二种方法就是,我们可以考虑修改语句,引导 MySQL 使用我们期望的索引。还是用上述的例子来说明,把order by b limit 1改成 order by b,a limit 1 ,语义的逻辑是相同的。

当然,这种修改并不是通用的优化手段,只是刚好在这个语句里面有 limit 1,因此如果有满足 条件的记录, order by b limit 1 和 order by b,a limit 1 都会返回 b 是最小的那一行,逻辑上 一致,才可以这么做。

第三种方法是,新建一个更合适的索引,来提供给优化器做选择,或删 掉误用的索引。 当然是最优先推荐第三种方式,不过有的时候做这种ddl的时候可能会造成额外的问题,需要谨慎处理。

小结

要记住,设计好索引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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