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飞舞着一只风筝。
其实,究其本源我不是个地道的成都人。
我的家乡在一个名叫“又新”的小镇上,那里的人热情、悠闲、朴实,热爱一种叫做“血战到底”名字的麻将。
那里有土有田;田里种的都是莲藕,夏天大片大片的荷花,小蜻蜓在上面飞舞,下雨的时候,可以摘下一片荷叶,就可以安全到家。土里都是有机蔬菜,西兰花、莴笋、朝天椒、西红柿、小青椒……到处都是田埂,羊肠小道和奔跑着嬉闹的儿童。
我从小就是一个不受束缚的“小男孩子”,上山爬树摘果子,性子特别野,因为有一对喜欢孙子的爷爷奶奶,可能是因为比较跳脱,所以跟一些男孩子玩的还不错。经常伙着干坏事,去山上搞野炊,去偷摘别人家的西瓜、樱桃、橘子、石榴、橙子……被主人家追着跑,就是喜欢这种乐趣,因此我也没能继承我老妈钟爱的麻将,虽然看一遍就会,但是不太热爱去赢别人的钱,也坐不住一下午的时间。
那些本该轻轻松松就能get到的技能,在我身上没有多少的体现,我多数时间都是跟爷爷度过的。小时候调皮,爷爷有一个为人称道但又名符其实的外号――孙木匠。
爷爷会做桌子,板凳,床,连房子也会造,还有好多特别神奇的地方,我小时候特别崇拜的一个人吧。会给我做秋千,他总在身后轻轻地推着我,给我讲他去别人家做家具的事情,还会帮我做纸风筝,在风大的时候,带我到山上去放风筝,总是不放心的在我身后跟着我奔跑,过年的时候给我做糖饭,烙饼,做芡粉皮子炒蒜苗,好像没有不会做的事情吧。
听到噩耗的第一个人是我,我现在也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种浑身至在冰窖里,被钉住,想挣扎却无法动弹的无力感。
那是一个隐隐有阳光温暖的下午,爷爷拍好片子之后,被医生支出了诊室。遗憾的跟我说食道癌晚期。顿时从头到脚都是凉的,那时候不到十五岁的我还不知道癌症这种不可治愈的病毒,就这样活生生的长在了我爷爷的体内。只是大脑当机,好像短路了,木木的半天才走出诊室,看到爷爷面对着街道,背对着我,晒着太阳安详的画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接下来的两个月。
我每天上学回家看到爷爷越发的消瘦,真真是人比黄花瘦,我无以复加,到学校也是无精打采的状态,班主任就问我,然后听了我一系列描述,安慰我说:“也许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解脱”。
是啊,瘦的皮包骨头,只能依靠流食艰难度日的人,也许另一个世界才是最好的解脱吧,我不禁这样想。
终于,在2011年9月13号的清晨,我最最亲爱的,敬爱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也许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爸爸开着车来接我了,他在呼唤我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忘不了你亲手做的烙饼,好吃的红糖年饭,再也没有人能做出你的味道了。
一阵大风吹来,那只风筝终究是断了线,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