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本文是参加“作家红娘子千字文限时创作”作品。选题《送别》。

  一个月前,看到一个公众号里的一篇文章,“朴树现场崩溃大哭:这个男人,做了44年的少年!”

  我点开视频看了,他老了好多,脸上多了许多沧桑,戴着帽子穿着格子衬衣,枣红色围巾,一条磨白了的牛仔裤,像是名字谐音那样,朴树,朴素。

    唱这首歌之前,他说,“有的时候觉得生活就像炼狱一样,特别难熬,但在音乐里面,即使唱最悲伤的歌,也是一种享受。”

  谁知,歌未必,曲未尽,他就已经崩溃,难过的像个孩子般哽咽哭泣。

  是的,没唱完就双手捂面痛苦的泣不成声。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这样触歌生情?我又去八卦了一下他,44岁的中年男人,至今租房子住,不用智能手机,用的是停产的一台诺基亚。他是一个真诚并不愿意被商业化屈服的一个人,打心眼里佩服这种人。

  人到了中年以后,生活中会不停的出现“送别”。

  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我都会去看看干妈。52岁,样子却像六七十,脸色很不好,印堂有点发黑。我只知道年轻时候她总是便秘,大便排的很困难。 后来干爸说,是结肠癌,全家人都瞒着她,只告诉她是结肠炎。

  “妈,你现在又黑又瘦了,你要多吃饭啊”每一次见面我都要嘱咐她多吃饭,因为我发现状态一次不如一次。

  “静曼儿,我不敢吃,一吃就想上厕所,还上不出来,真的太难受了,你爸爸都给我打开塞露,哎...”一脸痛苦的样子,我看着很难受。这个人到了想吃却不能吃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没有感同身受,永远体会不到。

再次去看干妈的时候,她已经行动不便大部分时间在床上躺着了。

  “妈,你又瘦了...”

  “哎,我昨天刚打完针,太疼了... 一针三千,大夫说进口的,十针一个疗程。”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说的很费劲。

  “妈,歇歇吧,我给你倒杯水喝吧?”我打断她,对于一个病人,不想看到她这么累,虽然只是说话这么简单的事。

  “我不喝,喝了还想上厕所,我现在起床的劲儿都没有,你吃点水果啊,再来看我不要乱花钱了。”看她隐忍疼痛的表情还是用尽全力和我说话,我急忙的“好好好。”

  我和她说着我亲爸后妈,还有亲妈后爸的一些琐事,听了我说的,嘴角微微一笑。“ 我就心事你干爸,我要是走了,剩下他自己怎么办?你弟弟我不心事,你弟妹照顾家我放心...”

  原来,再怎么和病人隐瞒病情,她自己的状况还是一清二楚的。她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治疗,希望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每天接送孙女去幼儿园,每天给家人做饭。

  一天早晨我接到亲爸的电话,让我穿黑色衣服六点半前到干爸家。“干妈走了?”我爸爸只叹了一口。看了看手机,4:55,天还没有完全亮,睡意全无,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起床,洗了一把脸,找了一件黑色外套套上,便出门了。

  农历三月初一,还没到春天,风刮得的脸嗖嗖的疼。七上八下的心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就想马上去见干妈最后一面。进门后,我直奔卧室,干爸拦着我“你妈走了,她在这里呢。”

  一张方桌上摆着灵位,我腿一软就趴在地上了。一个月前的那句“妈,过完年我来看你”没想到成了送别......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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