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真的是超级冷啊。
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没离开过故土,本应该对严寒习惯的,然而还是在零下三十几度的风雪中败下阵来,于是厚厚的羽绒服,长长的围巾全都武装好,整个人臃肿又笨拙。
踩着雪,踩着冰,出门。
在外面极少停留超过半小时,所谓的“风雪里我们一起白头”真的是个笑话,若真是那样一路携风带雪的走过来,那还谈得上什么浪漫,心里只想着“快点回家,这天儿真他娘的冷”。
艰难地走到哥们儿家门口,扯着嗓子喊一声,他便慢慢悠悠的开门,裹紧了棉服走了出来。这货确实胖了,两个月前见他还是个干瘦的小伙儿,两个月后便成了油光满面的暴发户了……
哆哆嗦嗦闯进一个小饭馆儿,老板有些冷硬地招待,我们也不在意,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子,抖掉雪花,要了几个小菜,一打啤酒,也不管冬天喝啤酒是不是合适,趁着菜还没到,先胡乱的灌两口,颇有些中二的豪气。
饭馆暖气很足,不一会儿就冒了热汗,这时菜也好了,都是些辣的,红通通一片。恰好也喝到微醺,便开始敞开了话头,感慨,哀叹,互黑又意味深长的咧嘴笑。
酒大概就有这样神奇的能力,酒意涌起气氛高涨便无所顾忌,心里是明白的,嘴却管不住了。原来憋着的,压着的都爆将开来,说到死去的爱情,说到狗日的大学老师不近人情的抓补考,说到可笑的荒废的这一年。
喝着喝着就开始沉默,小饭馆挺火爆,恰赶到傍晚,人尤显得多了起来,乱乱哄哄的声音和我们的沉寂显得格格不入。我知道他在想漂亮却不属于他的前女友,他也知道我在想漂亮却不属于我的前女友。两条单身狗,一杯一杯的灌着,有点悲哀,却不说破。
终于喝完,一身酒气的出了小酒馆的门,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硬冷的风凶狠的把半醉半醒的两个人吹醒,大眼瞪小眼的瞅了一会儿,开始有点不知所云的大笑,至此各回各家,也不道别,背着挥挥手便算是几个月没见的总结了吧。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多少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