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吐出一个鱼泡泡，看着鱼泡跟着水流飘远，透过鱼泡看见底处有头大鲨鱼在那儿游来游去，是真的鲨鱼，但是她还是看出了那鱼眼中的可怜巴巴。

　　她边游过去边化成人型，跟在鲨鱼身边，亲了亲他的吻。

　　他也化成人型，捧着我的脸亲亲我的脸颊。

　　鲨鱼在水中需要不停地游动，就像人类电影中的无脚鸟，如果他停止了游动，就会死。

　　鲨鱼也不需要停留，随着季节的变化，海洋中的洋流会随之改变，而我们就随着这洋流在海洋中流窜。

　　我们不必害怕虎鲨或者其他海洋霸主，因为我们有龙王给的护身符，整个海洋中只有我们两个有，

就像整个海洋中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变成人型说人话一样。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却也枯燥。

　　鲨鱼偶尔会游去上面，我就知道他又要去进食了。

　　他不是很凶残的鱼，但是捕食就好像是他的天性一般，即使不像有些鲨鱼那样暴饮暴食还食腐，却还是对“大鱼吃小鱼”有命运般的执行力。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鲨鱼围猎小鱼时的场景，我曾经很多次看到大鱼进食，但是那次是第一次看到我的鲨鱼捕食，那么温顺的他原来也会有那样敏捷的暴力的一面。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天性，就像我会吃虾米是一样的。

　　但是看到他吃完小鱼朝我游来时，我还是下意识地游开了，如果他真的是来吃我的怎么办？

　　谁能证明他不会将我吃掉呢？连龙王都证明不了。龙王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不以为意地说：“他要吃你，你能怎么办呢？他比你强比你大，处处高你一等 就算他真的要吃你，你有几分还手之力呢？”

　　我恨她，告诉了我这么残酷的真相，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让我对鲨鱼心存芥蒂。我那时还小，我相信鲨鱼，每天被他粘着，心里却在想着，他会什么时候吃我呢？

　　这么想着过着也就习惯他一直跟着我了，但是我忘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我是小鱼，他是大鱼，我们之间的天平并不平等。

　　鲨鱼看出了我最近的犹豫，游过来靠近我，我摸了摸他的脸，眼中尽是他弄不明白的忧伤。

　　我们化成了人型，互相亲吻。

　　当他试图推到我把我压制在珊瑚礁上时，我彻底清醒了，推开了他。

　　他问：“你不要了我吗？”

　　我知道鲨鱼他从来没有忤逆过我，也不会试图侵犯我，但是我恐惧他刚刚的行为，像是要吃了我。虽然现在我眼前的他是一副服从的模样，可是他身下的那个东西并不服从于我。

　　我难得对他说了重话：“我不要你了，滚远点。”说完我不再去看他，游了很远才平复了自己的心。

　　我讨厌他，更讨厌时刻在意他的我，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一条大鱼，一条随时有可能吃了我的鱼。

　　我打算去找龙王。

　　我飘在水面上，并不着急去找她，我天性懒散，根本不想面对这些令鱼头疼的事。

　　然而我还没去找她，她就先派鱼来找我了，说小鲨鱼死了。

　　我心中一颤，赶紧寻了过去。

　　龙宫中，一个水泡悬在半空，里面是那个安静的男子，此时更是沉默，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竟然真的是死人模样。

　　龙王半卧龙椅上，眯着眼瞧着我围着他游来游去，嘴角似是带着玩味笑意。

　　“救救他！”我扑到她身边。

　　“我可不是什么善人。”她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

　　“母亲，求求您，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似乎感受到一滴泪从我眼中滴落，我已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

　　她捏着我的泪化作的珍珠，似在打量这珍珠的成色，又似在思考要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鲨鱼醒了，缓缓睁开双眼，他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脖颈顺着胸膛摸到腰腹。

　　我在他身后轻嗤一声笑了出来，笑他可爱的反应。

　　他转过头，看见我，不由自主靠过来，似乎又想起他“死”前，我说的话，于是又转过身去不看我。

　　我揪他长长了的头发，从后面环住他，亲吻他的耳廓，轻声说：“鲨鱼…”

　　他轻轻颤抖，像是我咬了他的耳朵一口似的，鲜红色沁染他的脸颊，固执地不转身看我。

　　我亲他的后脖，手上轻抚他的腰身，亵玩他的身体，感受他的情动。

　　让他释放后，我埋头在他的肩颈说：“鲨鱼，我现在是龙王了，不能再陪你玩了。”

　　他刚刚还在喘息，听到这话却停了一瞬，转头皱着眉头看我，说：“你不是不想当龙王吗？”他的声音比原来更嘶哑了。

　　我亲亲他的嘴唇，笑着说：“我现在想当了，当小鱼当太久了，让我都快忘了我是一条龙了。那天，我很抱歉，因为我作为小鱼时，对你有恐惧，我怕你吃了我。但是现在，我不怕你了，我可是龙王，我可以把你给吃了。”

　　他似懂非懂，苦着个脸任我玩弄，后来想要压倒我时，我制止了他，我说：“我不仅怕你吃了我，我还怕你进入我。我们曾经是小鱼和大鱼，现在却是女人和男人，所以我还是会害怕你进入我，让我来好不好？”

　　听话的鲨鱼是世界上最棒的，他乖乖躺在我的身下，让他叫就叫，让他喊就喊，让他哭就哭，我怎么会怕这样的鲨鱼呢？

　　母亲只生了我这一个家伙，偏偏我还是极不听话的家伙，在很小时我就与她说明我这辈子不可能当龙王，被束缚在这破旧的龙宫之中等死的。

　　我宁愿做条小鱼，每天在海里游来游去，岂不快哉？

　　母亲答应我放我出去游玩，但是她给我派了个护卫，是条鲨鱼。我无所谓有没有鱼跟着我，但是我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得寸进尺让母亲给我变成人型的能力。

　　母亲无奈，答应我到一定时间我和鲨鱼都可以变成人型。

　　母亲退休后，也许去了人间，那里很适合她去养老。

　　我这新上任的龙王被逼无奈，每天打卡上班，偶尔去天庭开例会。

　　熟悉了工作之后倒也是不觉得无趣了，毕竟在海洋里，都是别人给我打工。

　　而我也会找些理由给自己放放假，带着鲨鱼去人间游玩一番。

　　我们去找阿罗，隔壁就是母亲，在我的推荐之下两人成了邻居。

　　海岸边，燃起一抹篝火，寻找三三两两的好友围坐篝火旁，听听人类的音乐，听听化成人型的美人鱼的歌声，我心中被愉快填满。

　　我朝鲨鱼伸手，邀请他一起去跳舞，他站起身，跟随我的步伐跳着旋转着。

　　夕阳晕染海面，顺便给我们撒上金辉。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