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1986-1989年的新坝中学,是初中。那时候,在老人和大人的口中,叫新坝中学为檀祠堂,我听成了糖池塘,又理解为上初中必须带搪瓷缸(打饭吃)。校园的中间确实也有一个池塘。可能原址是檀姓的祠堂,但是我进去的时候看不出来有祠堂的样子。
围绕着池塘是一排排房子,东边是二层楼的新房子,主要是初二初三的教学楼,北边是初一的教室,西北边是成家的老师的住处,西边和西南边可能是老师的单身宿舍,东北边(注: 同学指出应为东南边)是食堂。南边又是一大块场地,体育活动的场所,地势矮很多。
校园的门是铁门,门朝北,门口是一条长长的东西方向的路,周末放学以后,一部分同学往东,回到家里,一部分同学往西,也回到家里。平常,这条路属于走读的同学,也有我。一天,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回家,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摸了一个同学的头,从此以后,这个同学的考试成绩好像就更好了,为此,我很羡慕。
在这条路上,一定同学之间也谈过人生,绝大部分是非常愉快的。这条路,阳光灿烂居多。但是,有天早上,天蒙蒙亮,我听见远处悲伤的哭泣,想起来还是很难过。个别晚上,上完晚自习得回家,经过低矮的房屋,想起他们说过某个人曾在牛栏里上吊踢开凳子离开,就吓得加快了脚步。上完早自习,我也得回家吃饭,时间紧张,家里米饭刚做好,米饭很烫,后来听到一个同学有个好办法,就是往热的米饭里放凉水(水缸里面装的井水),这样,就吃的特别快。
上初中的第一天,我太激动,可能通知上写了几点钟入学,我早早就去了,天还没亮,铁门也没开,估计等了好久好久。
刚进学校的时候,搬了一个凉床和被子,在学校宿舍里面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流行疥疮,屁股上腿上到处都是,一挠就溃烂了。睡在暖和的被子里,疥疮越来越痒,越痒越挠。需要用一种药膏来搽。后来,就从学校搬回家了。
初二是初中的精华和关键。有一个同学初一暑假回校,我发现他一下子从小孩变成了大个子,很是惊诧。初二老停电,大家就把四个课桌拼起来,点起家里带来的煤油灯,一起写作业。每次停电,大家就一起嚷嚷起来,听不出来是欢呼,还是埋怨。有的课程,我很爱听。要是不爱听,我就在本子上瞎写字。我以前常常认为,在初二,我的钢笔字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后来就每况愈下了。有个同学,我记得他爸妈给他送过一碗饭,可能是回家没吃上,怕他饿,就送到学校。他很难为情,我记得,那碗饭垒得好高好高,他爸妈一定是希望他吃得饱饱的。他曾经让我帮他改个名字,我也帮他取了,他比较满意。他曾经给我赠言: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当时我听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初三有预选制度,就是考试,然后一部分同学就毕业了,不能参加中考升入高中。我觉得这个预选很残酷……似乎是这场考试,下起了大雨,我似乎坐在门口,雨把我的裤腿全部打湿了。
老师们都尽心竭力地上课,没有一个调皮的学生,没有一个炫富的学生,因为没有特别富裕的家庭,也没有留守的同学,因为父母绝大部分都在家里种田。同学们从家里带米,送到食堂,换成饭票,早自习的鈴声响了,大家飞奔向食堂,用搪瓷缸打粥喝,吃家里带来的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