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花枝还没有睡。
镜子里圆嘟嘟的眼睛亮晶晶，圆嘟嘟的嘴唇红润可人，圆嘟嘟的脸庞艳若桃花，眉梢眼角都是少女心事。
她捏捏自己发烫的脸颊，涂上自己最喜欢的桃子味的面霜，只留一盏小夜灯，仰面倒在软绵绵的床上，脸色不自觉地又带上了微笑。
翻来覆去她还是睡不着，忍不住给闺蜜珊珊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作死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珊珊的声音睡意朦胧，发脾气也像是撒娇。
“我睡不着啊，满脑子都是他。”花枝压低的声音里，甜得能滴出蜜来。
珊珊只好打起精神听她发花痴，一边听着，一边迷迷糊糊要睡去，手机好几次差点砸到脸。
“哎，你有没有在听啊，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音量陡然高起来几个分贝，把珊珊从周公梦里拉回来。
“什么什么意思。”她把电话拿得远一点，翻个身。
“就是今晚，我们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我的脸，突然说觉得我很像一棵植物。”花枝撅着圆嘟嘟的嘴，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闪闪发亮，“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很有好感才会这么说的，像一棵植物，多美好的形容啊，他可真浪漫。”
“什么植物啊。”珊珊迷糊了一下，随口问道。
“他，他没说啊。”
“你不会问吗？”
“哎呀，我当时脸都红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可不好意思问他！”花枝有点懊悔。
“那你问去，我睡了，实在扛不住了。”珊珊赶紧挂了电话。
问吗？太晚了吧？明天再问？明天隔太久了，特意问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点开微信看看再说吧。
他的朋友圈两分钟前有更新，王者荣耀的五杀。
她打好字又删除，删除了又打，斟酌了半天，咬咬牙按了发送键。
“那个……你晚饭说我像植物，你觉得我像什么植物啊。”
久久没有回应。
花枝等得困了，检查了十几遍信号电量都正常之后，终于放下了电话，关掉灯。
黑暗中滴答一声，手机发出温暖的光。
她迫不及待拿起来，点开微信。
“多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