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清明，今又清明。凌晨，风伴着雨扯着雷带着闪，疾驰而至。哗哗哗，不大不小的雨点敲打着窗棂，让我难以入眠，我睁眼躺在床上，思绪飞越到三十三年前。

那年的今天，是我的祖母出殡的日子。祖母去世前后的点点滴滴，都封存在我的记忆深处，不敢轻易的翻动，不敢注入笔端，我怕我粗俗且浅薄的语言不足以表达我对祖母的敬重和敬畏。

今天是清明节，是祭奠亡人的日子，昨夜好端端的晴空，过了零点，交了清明节，风来啦大雨下起来了，雷电纠结着在空中划弧线，惊雷炸停了交流电，电灯息了，也炸坏了手机信号。清晨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细细的雨丝密密麻麻地下着，让人凭添了无限的思念，愁绪。

那年的农历二月十七日上午十点多，祖母拄着拐棍，从院子往里屋她自己的房间走，走着走着，身子一歪，斜倒在地，我当时就在祖母身后，我连忙上前扶着祖母，可是祖母的右半边身子软塌塌的，双脚一步也走不了，我和大妈拼命把祖母弄到床上。

只见祖母牙齿错咬着，眼睛微闭，轻声地呻吟。

我大声地喊祖母，祖母不会答应，不会抬眼，但她心里明白的很，她用左手把我的手拉过去，把我的手指放在她手腕的脉口上，嘴里哼哼叽叽，我当时明白，祖母是跟我说，她心跳加速，可能不好了，示意我赶紧去把我爸叫回。

我安顿好祖母，吩咐大弟去二十里外的卫生院叫我爸回。

下午一点多，我爸背着药箱，带着一名医生骑自行车回来了。

爸走到祖母床前，迫切地喊祖母，祖母出着粗气，眼角有浑浊的泪珠溢出来，面部一点表情也没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们七手八脚的把祖母抬到中间屋的竹床上，挂上了药水。

我们都守在祖母身边，我多么希望祖母能睁开眼，像往常一样笑盈盈地喊我啊。

药水一滴一滴淌近了祖母的血管，祖母没有清醒的迹象，突然祖母大口大口地吐黑水。扎针的医生说可能是血管破了，我爸一声长叹，这么样好的了啊！

扎针的医生默默地吸烟，仰头望着天空。

药水输了三瓶，夜晚，全家老少都没睡觉，围着祖母坐着，天刚刚透亮，东方的天边，朝霞红了艳了，而我的祖母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

我们知道，祖母这回难逃劫难了。我们在心底默默祷告，祈求有奇迹出现。

大概7点多钟，祖母呼吸急促，只有出气，没有吸气，而且脸色疮白。

7:30祖母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倔强坚强的祖母走完了她七十三岁的生命历程，给我们留下了无限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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