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尘埃这个词,是从张爱玲那里有了格调的。
她的第一任丈夫——胡兰成,风度优雅、潇洒健谈,与才女张爱玲相遇后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张爱玲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1944年8月,23岁的张爱玲嫁给了38岁的胡兰成,婚书曰:“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彼时,正是风雨如晦的岁月,日寇侵占下的中国没有静好和安稳。而对胡兰成来说,婚约只是一纸承诺。在躲避日寇袭击的日子里,他身边依然围绕着各类女性,不论是别人的姨太太,还是年轻的女护士,都被他心无芥蒂地收归麾下。
留下张爱玲一人承受世人给予的种种批判。
一代才女张爱玲一番隐忍后终于醒悟。她在写给胡兰成的最后一封信上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了。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寻来,即或写信来,我也是不看的了。”
这低到尘埃里的爱情,终究没有等到开出鲜艳的花朵就枯萎了。
张爱玲的母校香港大学里至今挂着她的照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那冷峻的脸庞依然显得那么特立独行。
枯萎的爱情给她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更多素材。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些著名的张爱玲语录,深沉老练又真实如昨,饱蘸着对世事的洞察一挥而就。
(二)
历数在尘埃里跋涉过的人,倪萍亦堪称一位典型人物。
小时候的为我们,只有在春晚上见到倪萍阿姨,这个年才算过得圆满。
后来陆陆续续在报纸上看到她的一些往事。大致是说一个山东大妞是如何一步步走上央视的舞台并站稳脚跟的。
我至今记得倪萍回忆说,刚去央视时,没人认识她是谁。午饭时间,大家纷纷起身结伴去吃饭,只有她一人孤独地留在原地,她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进京起步期有多难,可见一斑。
后来,倪萍的《日子》出版了。她将以往的一段感情经历描述为“这是一段没有自尊、失去自我的日子。”
“极度悲伤,难过,肠子被灰洗过了,因为他曾经多次跟我说,嫁给我吧,跟我过吧!他说得那么诚恳,执着,那么真切,就是迟迟不提结婚的事。”
没有自尊,失去自我,这八个字真是字字带血含泪。在一起八年的岁月,含恨而终。不提结婚的事,或许是因为他心里早已另有打算。
时过境迁,孰是孰非我们已经无需再辩。只为了迎合一人而放弃自尊是多么不值得!
低到尘埃,基本就把自己放到了任人宰割的位置上。一脚踩下去,不带任何声响。
女人,你才华横溢,贵为央视一姐,你为何将自己看得这么轻?失去了自我的日子,如无根浮萍,终被雨打风吹去。
当所谓真爱袭来时,女人,不论是名人还是普通女人,都特别容易迷失方向,认为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唯一。
其实,唯一不唯一,真的不好说。渣男的脸上并没有写个“渣”字。
相反,他可能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他还可能具备了你最在意的一个或几个闪光点,继而你在心里给他镀个金身,使他看上去闪耀无比,继而你的大脑就失去了分辨能力。
(三)
此恨不关风与月,人间自是有情痴。
最近网上爆出李小璐事件。广大吃瓜群众不依不饶,抓住各种蛛丝马迹开始推测,愣是活成了现代版的福尔摩斯。
是是非非,不一而足。其中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这其中给人感受最深的,无非就是那份低到尘埃里的感情。
李小璐的成长可谓占尽了一名白富美的所有先机。
出身名门,爷爷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元老。父亲李丹宁是八一厂的导演及演员,母亲张伟欣也是知名演员,曾被国外媒体称为“中国最漂亮的女电影演员”,转身商海后身家丰厚。
李小璐14岁时主演电影《天浴》,一举拿下金马奖影后,成为迄今为止最年轻的金马影后。
贾乃亮在这份女强男弱的婚姻里,内心其实一直是迁就的,讨好的。
一是追李小璐追得辛苦。泪流满面地求婚,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各种自虐式追求方法使得李小璐的父母动了恻隐之心。李小璐后来在访谈节目里说:“我是被他的善良打动的。”
二是婚后的日子过得辛苦。历尽千辛万苦把白富美女王娶回了家,那自己将是国王还是男仆?贾乃亮曾开玩笑说:“我在家里是地位最低的。”
世间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如李小璐在访谈节目中自己说的那样,婚后她的收入还是交由父母打理,家中一切开销基本都靠贾乃亮。
东北爷们贾乃亮要出去赚钱养家,新婚第二天,贾乃亮就拍戏去了。李小璐说从怀孕到生产,贾乃亮陪伴很少,而且不会表达。
这种看上去女强男弱的家庭是比较难以达到平衡的。其实,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在家没有地位。而女人呢,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公,也慢慢心生乏味。
总在天上当星星当月亮,也着实无趣。恨不能步下天梯体会一下尘世间烟火。这个理论对《鹿鼎记》里的公主同样适用。
公主当久了,也有腻烦的时候。
既然娶得了白富美,就得既能上天揽月,又能入海捉鳖,就得拢得住心,受得了虐,搞得定公关,最后还得忍受得了丈母娘对家里小事的指手画脚以及对财政大权的终生垄断。
否则,没有那金刚钻,还是别揽那瓷器活了。
毕竟,靠泪流满面,靠删微博,也不一定每次都好使。昔日的恩爱秀得有多甜,今天的脸打得就有多痛。
心疼亮亮三秒钟。
(四)
这是一个始于颜值,敬于才华的时代。
再好的美貌,也不能放进冰箱保鲜。张爱玲曾说:“你年轻吗?没关系,过几年就老了。”
叶芝在《当你老了》一诗中写道: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人和人之间想要保持长久舒适的关系,靠的是共性和吸引,而不是压迫,捆绑,奉承,和一味的付出以及道德式的自我感动。
委曲求全,换不来一颗尊重你的心。
别用自己无限制的卑微去绑架别人,得不到回应的情深请适可而止,别纠缠了别人,也廉价了自己。
如果真的不值得,就放手。永远不要为了讨好这个世界而扭曲自己。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不要动不动就倾其所有,与其卑微到尘土里,不如留一些骄傲与疼爱给自己。
你终有能力证明,离开他,你会过得更好,离开你,他拥有的永远都不如你。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独立行走,它会让你更透彻更坦然。这样,没人爱你时,你能专注地提高自己;有人爱你时,你才有足够的能力将之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