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cqrzbj)的第 3 篇文章。
天空白茫茫的,天气闷得发慌。打开窗户来了一阵风,窗帘被吹得飞扬。窗外有几棵大树,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发亮,头顶的吊扇呜呜得转个不停,蝉鸣也在没完没了,讲台上有人在做着自我介绍。
这是高一的夏天,可乐进入了新的学校。一切都是新的,却新得那么烦躁。
1
可乐是一个活泼、有礼貌的女生,对待同学和陌生人彬彬有礼。但可乐也是个脾气易烦躁的女生,唯独对喜欢自己的人十分不耐烦。从小学开始,每一个喜欢可乐的人与可乐之间都没有好结局。如果有男生喜欢可乐被可乐知道了,恰好可乐又不喜欢这个男生,那么这个男生每天见到的就是可乐的摆臭脸、不搭理、不耐烦的冷处理或是眼神里写满不开心、你离我远点、你很讨厌的热处理。最后大家朋友也没得做。从小到大,可乐在这一点上是从来没变过,应该得罪了不少男生。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别人也没有做什么,没有必要这么绝。可乐却说:这么大点,懂什么是爱情吗?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我不愿意是爱情。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喜欢我,既然没有可能,就绝情一点,不给希望也不会误了人家。
可乐或许是好心。
可乐并不是冷血动物,她也曾经短时间的喜欢过一个男生,叫小胖。小胖有点胖,胖得有点可爱。他们两个相处好像很开心,因为可乐总是对着他笑。同桌做久了,总是容易产生点感情。小胖每次午饭后都会给可乐一颗棒棒糖,可乐有点喜欢小胖,愿意吃他的棒棒糖。后来可乐就喜欢上了棒棒糖,开心时吃,难过时吃,成绩上升了要吃,成绩下降了也要吃。有一次,可乐因为表现太差害得班级输掉了比赛,非常难过,一下子就当着全班的面哭了,怎么都止不住。小胖跑去买了一大把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给可乐,可乐把棒棒糖推开,哭着对小胖说:我再也不吃棒棒糖了。后来她就真的没再吃过棒棒糖,也没再理小胖。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被他看见了,太丢人了。她不理小胖是因为小胖知道的太多了…可乐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把最好的那面给他看。
可乐不懂爱情,所以她觉得这个年纪的人都不懂爱情,也就看不惯那些把爱情挂在嘴边的人,因为这是不懂装懂,故作深沉和忧郁。
2
高一那年,可乐的同桌是一个男生,名字叫大刚。人如其名,一点也不秀气。他和可乐聊得很投机。这并不奇怪,因为可乐和大部分人都聊得投机。大刚成绩好,可乐经常向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后来可乐发现大刚思想比较成熟,所以也会和大刚讨论关于人生、未来之类的比较深奥的问题,话也就多了起来。久而久之,大刚喜欢上了可乐,但是大刚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可乐和其他男生之间发生的问题,大刚都看在眼里,见识过她对喜欢她的人的冷热处理。于是大刚就默默做着可乐的好朋友,从来不敢越界,害怕可乐不高兴。
说实话,要是大刚不说,我真的看不出他喜欢可乐。那个年纪的感情,青涩又隐晦,少男少女的心事,隐忍却又美好。
后来,可乐和大刚升入了家乡的不同大学,距离近又远。大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学习压力比起高中的确小了不少,很自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和活动。可乐抱着开放的心态加入了许多社团,参加了许多她觉得会有趣的活动。可乐通过话剧表演和一个文艺的男生一见钟情,开始了第一段恋爱。烟火美丽却不长久,几个月后可乐就分手了。因为假期的别离并没有让彼此感到牵挂,既然可有可无,继续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半年后,可乐接受了另一个稳重型男生的告白,谈了第二场恋爱,波澜不惊却也无趣,一样无疾而终。可乐觉得爱情果真没什么劲。
大刚在大学也谈恋爱了,除了知道他谈恋爱以外其余的消息一概不知,也一概没有问过,至今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就这么晃晃悠悠悠,大学已经过去了大半。
大四那年,有一天晚上在跟大刚聊天,突然觉得难受得厉害就在舍友的陪同下去急诊了,然后在宿舍躺了五天,跑了几天的医院。后来虽然缓过劲了,却也一直昏昏沉沉了两个月。大刚打过电话说最近忙不能去看可乐,可乐说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后来大刚再说去看可乐,可乐说算了,大老远的不麻烦大刚跑一趟。其实可乐不想收拾自己,见大刚还是应该要梳洗打扮才行。这事儿也就过了。
大学四年,大刚偶尔到可乐的学校找可乐一起吃顿饭,偶尔通过短信聊一会儿天。大四最后的暑假短暂又匆忙,很多同学都准备入职或忙着继续找工作,可乐只见到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大刚没见到,约了一次时间不对就再没见了,反正见与不见都是那样的。暑假结束后,大刚去了另一所有名的学校继续念书,而可乐开始了第一份工作。我决定继续念书后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们之间的后来我并不知道。
3
今天我接到了可乐的电话,她要结婚了。我大吃一惊。然后我听说了可乐和那个人之间的故事。
可乐的准老公叫小路,我看了她发过来的电子请柬,照片和名字真是一点都不符,小路看起来是憨憨的小伙儿一个。可乐和小路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院的同学,因大二时参加一个比赛而相识,可乐是个自来熟,在比赛的期间认识了很多同学。比赛结束后,可乐经常遇见小路,一来二去就渐渐熟悉了起来。可乐做什么活动都能撞见小路,熟人总是容易组队和抱团的,聚餐聚会社团一起玩都是正常不过的事。可乐在图书馆看书,那么巧遇见他坐在几步之外的位置;可乐在教室自习,他刚好在隔壁教室上课,下课总能撞见,可乐习惯路过篮球场时停留一会,恰好看见小路在打篮球…可乐有一次在教室学习,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满头大汗的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小路遇见了,帮她收拾书包、带她去医务室送她回宿舍;可乐实习下班晚,小路就在公交站装偶遇;可乐大四那次生病,小路第二天就托同学带了一大堆营养品给可乐,后来可乐好些了,小路就拖着她去吃好的,如果可乐冷处理不去,小路就打包外卖送上去;假期时可乐忙得没有时间,小路会突然出现与可乐聊了十分钟…可乐说,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等我,以为是偶遇却是小路的故意和心意,小路愿意放弃期末考试陪我去医院,哪怕只有十分钟,他也会想见我一面。每一次,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每次我需要的时候,小路一直都会在。有他我很安心。
我说那你呢?喜欢小路吗?
她说当然,小路勤奋踏实、有抱负有理想。上大学的时候就很优秀,现在在公司工作也很努力。虽然看起来有点粗犷,但对人很有礼貌也很会为他人着想,非常体贴。两个人的喜好相似…说了一堆大溢美之词。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大刚喜欢你,你知道吗?大刚对可乐的喜欢,以前的,我都知道。他喜欢看她的背影发呆,他知道她爱吃什么水果和蔬菜,他知道她拿手的科目和题类,他懂她的难过和脆弱,他知道她的梦想,他爱看她的笑,他所念所想所规划的生活全都有她…他知道她谈恋爱时心痛的要死,却也为她失恋时难受得要死。大刚在可乐身后的事可以演一部电视剧,只是他永远都是在演独角戏。
可乐沉默了好一会儿:嗯,我之前听说过。很久以前我短暂的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并不确定,后来就一直没有感受到他的喜欢。应该是同学们的玩笑和我的错觉。可乐有点无奈,说:如果是真的喜欢,这几年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感受和进展。
晚上大刚打来电话,说可乐要结婚了,那么小心翼翼的喜欢,是不是错了。语气尽是苦涩。
我哑然……
“爱,是坚定不移的守候和陪伴,是温情脉脉的互相扶持和取暖。听说你爱我,却也只是在听说。”
他们没有在一起,一开始,我就该猜到结局。
年少时的爱情,要么很冲动,要么却很犹豫。我为大刚感到惋惜,近水楼台,他却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抢占先机。大刚陪伴在可乐身后的这几年,参与了可乐的生活,却也没有参与。可乐需要他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太低,从来抓不到时机。而所谓的时机,是一次一次的毫不犹豫,是果断的追求或是果断的放弃。他不是没有时机,而是看不清犹豫不决的自己。
爱不是一味的迁就,而是需要恰到好处的给予,是看到对方的需求,知道他的嘴硬,是细水长流的守护和陪伴。“所爱隔山海,山海俱可平”,没有见不到的人,只有不够爱、不够任性。人被太多事羁绊,事情自动就有了先后顺序,可乐和大刚对待感情都太理性。
他真的喜欢可乐吗?到最后,我也不确定。
唉,我实在是不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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