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德妃掌管后宫之后,越发张狂了,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她原本想将楚慈嫁给自己的儿子萧慕阳以获取白夷族的支持。现如今看来,楚慈跟萧月白站在了一起,而皇宫刺杀一事出现的时机也甚为巧合。眼看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德妃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今日康庆帝下朝之后,咳血比之前更厉害了。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准备在遗诏上写上储君的名字,这时德妃前来见驾,门口的奴才还未来得及通传,德妃便已然站到了皇上的面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德妃说道。
“德妃,这些日子掌管后宫辛苦了。”皇上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如今后宫除了莲妃,朕最能依靠之人,便是你了。朕深知你疼爱阳儿,但他性子懦弱,实在担不起大任。”
“皇上,您这是已经决定了?”德妃深知皇上时日无多,没想到皇上已然有了储君的人选,但那人却不是自己的儿子。
“皇上,臣妾自16岁嫁入王府,一路跟随您,直到您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阳儿是您的嫡长子,您真的忍心……”说着德妃故作伤心。
“德妃,日后无论谁成为这一国之君,你都是太皇太后,阳儿可做一闲散王爷,一生无忧。”康庆帝看出了德妃的心思安稳道。
可是德妃岂能让着王位落入他人之手,面露凶色道:“莫不是皇上,要把储君之位给了老四?他又何德何能?”德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后宫不得干政,朕立何人为储君,亦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康庆帝止不住的咳嗽,继续说道,“你对老四母亲做下的那些事,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后宫的那些贵人,才人,你暗地里除掉了多少?“
“呵呵,既然皇上都知道,你如今又能奈我何?我的父亲如今身居一品太傅,朝臣们都支持阳儿为储君,我父兄手握十万御林军,康庆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父亲兄长,若阳儿不能继承皇位,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德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早已等不及了,这些年的隐忍让她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
“德妃,你让朕太失望了。”康庆帝按着胸口,口吐鲜血。
德妃趁机走上前拿了遗诏看了看,然后仰天大笑道:“传位四皇子萧月白,天大的笑话,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原来德妃早就派人去当年四皇子为质的番邦查探,四皇子早在十年前因为一场瘟疫丧命,如今之人乃冒名顶替之辈,虽然她还尚未查到萧月白的真实身份,但是假冒皇子这一条就足矣让萧月白死了。
康庆帝不想再跟德妃逞口舌之争了,遂命人将其禁足,无昭不得出。康庆帝暗中早就派人去查萧月白的底细,前几日派去的内官田公公秘密禀报了萧月白的真实身份:雪月族的皇子。当年先皇听信谗言,一夜之间灭了雪月全族,虽然这些年雪月族销声匿迹,但康庆帝深信雪月族仍有遗骨孤。更何况自己当年奉命前往雪月查找雪月制作神兵的秘密,对雪月族的公主一见倾心,两人两情相悦,怎奈先皇灭雪月一事已经无法挽回,情急之下只能救下雪月族的公主之子,也就是如今的萧月白。
康庆帝当年就知道自己与雪月公主有缘无份,但还是纵情一夜,雪月公主未婚有孕一事,族中鲜有人知,除了族中长老薛萍,其子薛凡因钟情于雪月公主,遂与之成婚,诞下一子取名薛凌。
薛凌其实是康庆帝月雪月公主之子,阴差阳错借四皇子萧月白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康庆帝相信只有薛凌继承大统,才既能维护康庆国的稳定,又能保雪月族平安。这其中深意,他藏于心中,萧月白也不曾知晓。
德妃被禁足,康庆帝病危,朝野动荡,德妃的父兄跟随大皇子萧慕阳准备发起最后的致命一击,康庆帝秘密召见了萧月白准备将当年的真相告知,可谁成想还未开口,便薨逝了,只留下遗诏命四皇子萧月白为储君,即皇帝位。
宫外一切蓄势待发,德妃为了逼迫萧月白就范,暗中派人潜入建阳王府,绑走了楚慈。眼见德妃的父兄,已然逼宫,双方剑拔弩张。
大殿之上,德妃、大皇子萧慕阳、萧月白僵持不下。
德妃首先说道:“萧月白,你若主动让位,我今日还可留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无情。把你的建阳王府夷为平地,连同你的心上人一起陪葬。”
说着德妃手一挥,只见楚慈被押上大殿。
萧月白心中一紧,但依然镇定地说道:“德妃,你跟大皇子萧慕阳逼宫,已经罪无可恕,如今仍不知悔改,父皇感念往日情分,对你们手下留情,才使得你们如此猖狂,我可不是父皇这般仁慈,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原来萧月白早就在宫中部署好了一切,只等德妃及其党羽自投罗网,至于德妃父兄的十万大军,领军的将领是萧月白早就安插的心腹,如今大军至听令新军。德妃的谋划可谓一场空。
这时,宫中早已埋伏好的暗卫,把德妃,萧慕阳一干人等拿下,萧月白伺机救下了楚慈。
萧月白把楚慈拥入怀中,岂料楚慈刚要开口说话,便晕了过去。
德妃疯了一般地大笑道:“萧月白,你以为你赢了,可笑。我告诉你我给她吃了毒药,活不了的。我要让你尝尽痛失所爱,求而不得的苦。”
萧月白继位,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德妃、萧慕阳等一干人等,赐死。于登基大典次日执行,莲妃被尊为太皇太后,移居皇家别院不问世事。因萧月白膝下无子,遂册立五皇子萧星逸为太子。
萧月白为当年雪月一族沉冤昭雪,至此雪月一族得以重见天日,开辟一方世外桃源,与世无争。
楚慈中毒已昏迷数月有余,萧月白遍访名医,才勉强吊住楚慈的性命。近日,有一西域神医称有回魂丹,可让楚慈苏醒,但无法解毒。
终于楚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憔悴的萧月白说道:“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说傻话,朕不会让你有事的。”萧月白说道。
“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可惜还没有看够好山好水,吃遍美食佳肴,有点不甘心。”楚慈笑着说道,身体很是虚弱。
萧月白继位以来,政绩斐然,虽然日理万机,但每日会抽空来看望和陪伴楚慈。楚慈站在窗口看着明月,心想在康庆的这些年,经历的这些事,还真是匪夷所思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玉手镯,居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楚慈想着既然一切都是天命,那么她就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做些事,也不枉此生了。
白夷族在哈尔赤的统治之下苦不堪言,楚慈跟萧月白坦言,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回到白夷族,改变族人的生活。
于是,萧月白助楚慈以白夷公主的身份回到白夷,并且接管了白夷族。哈尔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已人神共愤,其罪证更是不计其数,在哈尔赤逃离白夷的途中被击杀。从此,白夷族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平和的生活。
楚慈依偎在萧月白的怀中,轻声细语地说道:“真好,有你,一切真好。”
萧月白轻轻地抚摸着楚慈的头,眼中不禁含着泪。御医说楚慈的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身中奇毒,若不是有白玉手镯相互,恐怕撑不到今时今日。
楚慈近日发现白玉手镯的裂痕日渐加深,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这天晚上,萧月白对楚慈说,他有一项重大的决定。
“小慈,如今康庆国民富国强,星逸也日渐成熟,展现储君之风。我想现在是时候了,我带你去雪月看看如何?那里还有故人呢。”萧月白接着说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我叫薛凌,是雪月的族人,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故乡?”
“好啊,薛凌王子。”楚慈俏皮地说。两人相拥而眠。
萧月白传位于太子萧星逸,自己携妻子楚慈遨游天地之间。两人看了一路的山山水水,终于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雪月族。
这里的族人淳朴善良,萧月白拉着楚慈的手,来到一处农家小院,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柳寒霜和萧天赐吗?”楚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日是亲眼看到两人没了气息的,“怎么回事?”
晚上柳寒霜做了雪月的饭菜,萧天赐抱着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女孩进了屋,这个女孩正是萧瑶,柳寒霜和萧天赐的女儿。
原来当日萧月白与萧天赐早就未雨绸缪,借柳寒霜中毒一事,逃离皇宫的是是非非。两人换血一说纯属子虚乌有,柳寒霜中毒不深,用雪月的雪于丹早就化解了。
萧月白暗中将两人送至雪月,远离了皇宫的一切纷扰。柳寒霜刚开始知晓真相,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日久见人心,这些人萧天赐的真心陪伴,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看着萧天赐逗弄女儿萧瑶,柳寒霜如今一副农家妇人的装扮,谁又能想到她曾经是皇亲贵女呢。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萧月白给柳寒霜的女儿取名萧瑶,想必也是希望他们能逍遥于天地之间吧,不再被皇权争斗所累。
楚慈觉得这真是最好的结局了,她在雪月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幸福。夜晚的宁静,让楚慈的心绪也无比平静,萧月白抱着楚慈,楚慈有些迷迷糊糊的,也许自己的时间真的到了。这时,楚慈的白玉手镯断开了,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楚慈的手缓缓地落下,微笑着沉沉地睡去。萧月白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体,留下了幸福的眼泪。他这一生能遇到楚慈,了无遗憾了。
斗转星移,楚慈趴在书桌上,泪痕在她的脸颊上未干,她缓缓地醒来。
“我回来了?我居然穿越回来了?”楚慈不敢相信,她赶忙看向自己手镯,只见白玉手镯的裂痕不见了,完好无损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难道这一切是一场梦吗?可是这梦怎么如此的真实?”楚慈有些分不清了,她赶忙上网查询康庆历史,可是怎么也找寻不到历史的痕迹。
楚慈决定将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撰写成书。一年后,楚慈的小说《白玉传奇》热卖,在签售会上,人潮涌动,楚慈成了远近闻名的作家。
签售会的间隙,楚慈来到画廊,看到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位古代白夷女子的画像,这幅画的名字叫白夷公主。楚慈不禁有些吃惊,再看作者的名字是:月白。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姑娘,也喜欢这幅画吗?我是这幅画的作者萧月白。”
楚慈闻声回头,看着眼前的他:真的是他,帅气的短发,西装笔挺,但是英俊的脸庞依旧。
“你好,我是楚慈。”楚慈伸手,萧月白握着楚慈的手,说道:“小慈,好久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