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上午看《歌手》,李健唱许飞的《父亲的散文诗》: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

下午看《金刚狼》,狼叔在埋葬自己父亲后悲痛欲绝地发疯,劳拉在狼叔临死前恋恋不舍叫“Daddy,no”。

晚上看《朗读者》,李亚鹏读朱自清的《背影》: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

……

……

要怎样,才可以不想起,不想起上周刚在电话里吵了一晚上的父亲。

我们的家里,总少不了那个固执而又粗鲁的老父亲。

金刚狼也是,他成了那个固执又让人“讨厌”的老男人。

当我看着金刚狼带着劳拉在路上睡着了,惊醒后又推开劳拉,固执地继续开车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们都曾经厌恶过的父亲。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听劝,总是拿着遥控器在沙发前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又睡着了。当你关掉电视的时候,他总会醒来,嘟囔着我在看电视呢,关什么关。而后又默默睡着。

而在某一天,他终于戴上了他不喜欢的老花眼镜。

在劳拉的眼中,金刚狼给了他父亲的形象。

那个会在你吃饭的时候粗鲁地拿过你的食物;那个会在你撒野的时候抓住你,告诉你:NOT OK!不可以;那个会在你想要玩的时候,无奈地给你投了个硬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啦;那个会在你成长的时候,告诉你他的人生经验;那个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拼了老命也要保护你;那个只愿给你一个美好未来的老男人。

在金刚狼眼中,X教授也是。

那个对他埋怨很深的老父亲,那个对他说着失望的老父亲,在最后终于记起了那些心碎的过往,告诉他这个一家祖孙三代人一起吃饭的夜晚,是他多年来,最为美好的一个夜晚,他不配得到这些美好,他罪孽深重,他明白了金刚狼的一切苦心,他原谅了那个他失望已久一直不肯原谅的“儿子”罗根。

然而,罗根到最后也没有听到这个原谅。

在埋葬了老教授后,他终于崩溃了,倒在了那个坏了的汽车旁,仿佛失去了所有。

我坐在影院里,泪流不止。

有一种父亲,把女儿捧在手心里,永远温柔体贴地微笑对小情人说“女儿,不怕,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有一种父亲,把女儿一路虐大,无尽的苛责,无尽的批评,无尽的谩骂,永远狰狞着脸皱着眉头戳着闺女说“你浅薄,你无知,你骄傲,你不可一世。你就这样犟吧,总有一天你会跌得头破血流。我等着瞧。”

第一种女儿从小被爱包围,长大后希望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人继续宠她呵护她;

第二种女儿从小笼罩在恐惧和不安之中,渐渐丧失了对感情的期待,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期待一个和爸爸完全不一样的人,可以不吵架可以不冷战,可以从此告别不安压抑。

哈哈,多棒。

老爸和我是第二种呢。

无论如何,依然爱他

就像他心底里

似乎、仿若

爱我一样。

2017.3.14,夜。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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