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大家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修炼着,经历着,心怀大事着。橘落寞着,活着,也只是活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庭前的叶子不知落了几回,房檐的瓦砖不知碎了几回。那个传说中的浩劫迟迟不来,他们都在等。
这百年来,岳屹带着冬阳一干人游遍了天下,自然也路过橘一回。
清晨,与昨日别无二致的清晨。橘扫着落叶,望着鸟儿飞来飞去,又靠在大树旁,感受着秋的凉意。太阳漫漫地洒在橘的脸上、身上,她进去,阖上了门,跪在神明、佛像前,诵经。
太阳高照了,几阵风吹得陈年老旧的门吱吱作响,橘望着佛像出神。
这日,岳屹与冬阳路过这里,停留,
“是座庙宇,进去看看吗?”岳屹偏头问冬阳。
“感觉到了吗,很微弱的仙气。”冬阳有点好奇。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她却记不起了。
他们先敲了敲庭院的大门,无人应答。橘向来听到声音也不作声。他们见门只被别住,便想自己心存敬意,进去与小僧拜上两拜也无妨。
刚推开门,便落了一地的枯叶,后又自动散去。又敲庙宇的小门,无人招呼他们进去,亦无人赶他们走。可庭院中斜倒的扫帚和原本干净的地代表有人住在这里呀。这荒山峻岭的,小僧还能出山不成?岳屹四处张望,透过门缝,督见一僧跪着,像是在念佛。这个背影,这里的一切都有些奇怪。他虽看见了小僧在诵经,却也推着门佯问:“有人吗?”
耳畔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橘的心一颤,她不愿回头也不想作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忘记,她又去过妄净两次,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可若是当时放下了,今日又怎会慌乱。
“师父,”冬阳忽然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出家人了,“请问,这是哪里啊?”
“是她。”橘的鼻腔涌上一股酸气,“此处无名。”
“那小师傅呢?”岳屹问道。
“贫尼也无名。”
“请问,”岳屹跪到橘旁边,想望一望这位小僧。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驱使他想认识她。
橘转过脸来,惊恐,真的是他,是岳屹,是冬阳。橘的心跳得飞快,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岳屹欲言又止,他也瞧见这面庞有些熟悉,只是他不愿再想了。
“打扰了。”岳屹起身,冬阳有些迟缓地迈出门槛,她的脑子里万马奔腾,却找不到她想找的东西。
他们走了。这个过程短暂而又漫长。凝固的气氛让橘茫然无措,她怔怔地跪在那里,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心口又开始作痛了。
庭中的叶子忽地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