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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老式吊钟略显粗笨与清哑的滴答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地走着,我躺在宿舍木板床上留意了它好一会儿,想到2024年就是这样契合着时间的节奏,而过往岁月同样以刻板却公正的态度,把人生的时针悄悄,拨到了2025年。
闭上双眼把这龙年从头来一遭,以期将回顾报告作为自己制定计划重新出发的动力,可结果却难免使人泄气。时间规章有序,每步都走得踏实,自在的生活也定是游刃有余,与日升月落的规律,社会变迁的脚步,生物钟的频率相吻合,可我的这一年,要么是火急火燎,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撞,要么是鬼混躺平,等待命运对我的审判,惩罚有大有小,小的很快就施加在我身上,那就是充斥心脏的罪恶感与无边空虚,然而这也只是有期徒刑,无期徒刑将烙印在我跨度更长的人生中。
这一年,告别大二,开启大三,暑假在家,我算是独立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决定,放弃考公考研这两条路,为自己的理想搏一把。社团已经加入两年,最终以一封退出的信作别,因为在接下来两年的学校生活中,我计划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写作中,所以不光是腾出了自己的社团活动与社交时间,就连功课也彻底荒废了,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在没有退路的背水一战中,我确实如打了鸡血般,每天坐在电脑前,废寝忘食地码字,这本该是个好兆头,但接踵而至的考验也随即到来。
首先就是那无法抑制的松垮蔓延全身,原本放弃考公考研,就是因为在长期的应试教育环境下,对于考试的竞争的内卷大潮感到厌倦,在大学期间出现严重的反噬,对待学业提不起一点的劲头。同样,现在在一段时间内的高强度写文后,整个人就会变得软塌塌,惰性就如盘根错节的树根牢牢扎在地里。我必须调节自己现在的码字生活,让它更加健康和趋于规律化,我开始慢慢有意识保存自己的精力,每天仍是坚持写,锻炼思维与感觉,但是中强度与低强度交替,比如今天写三千字,明天就写一千字,在低强度的一天里,多看看电影和纪录片,既是放松,也是在丰富自己的素材库。
当然困难远不止这些,在无后路的现实里,无论写什么,都会带有极强的功利心,在给杂志社投稿后,对于等待的人是遥遥无期的,看着每一篇稿子石沉大海,心情也越来越焦急,翻找各个杂志有没有主题征文可供投稿,因为最起码主题征文是一定会有回复的。在这样的心态下诞出的作品质量可想而知,当我回过头再打开它们时,猛然才发现自己是怎样辜负了笔下的孩子,咬咬牙一键清空,空白页面的阴影残留少许,再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可惜,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瘫倒在椅子里。
在全身心投入到码字中后,我拒绝了一切社交的邀请,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寂寞与黑夜般的难熬。人毕竟是社会动物,是一定要与他人产生联系的,退出社团后,我在大学基本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家里电话也很少打,纵然宿舍里暗得难耐,看起来也只是自作自受罢了,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我常去学校里正在施工的工地里,看工人们的菜园子,走上荒败的土坡,惊醒枯草堆里的麻雀,暂时放空脑子里的一切纷繁杂乱,在月下漫无目的地散步。
好在,决心要走的路上重新结识了一些朋友,互勉里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有勇气继续坦荡地走下去,同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茫茫投稿路上终于结出了果,稿子等来回音以及一些积极的信号。老话说,万事开头难,二零二四固然是焦头烂额,苦多甜少,看似脱轨的一年,同时也是杨帆启程,极其充实,标志着转折的一年,开头的路要走好了,去磕去碰,去想象去热爱,去试错去成长,人生无论哪趟旅程,老路新路,国道还是乡野小道,都是这个过程。二零二五亦将如是,日历与年岁跨出了一大步,不代表我们的心境与惯习就变换了面貌,伸手拿过二零二四的接力棒,前一棒与后一棒都是我们自己,就这样跑下去吧少年,这场人生的旅程并没有排名,我们的动力或许来自热爱,来自期许,也可能来自现实,来自压迫,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选择努力地跑下去,每个人都是跑道上的冠军,人类因不服输的劲头和敢于挑战的勇气而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