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船行走(二)

一艘江船有船舱、船肚、船帆、船板、桅杆、底骨,按照功能可分货运船和客运船。江船开行时,艄公艄婆,一头一尾,撑着竹竿(篙),摇着桨板,这是船户给大家留下的景象,永久难忘。

在接下来的文字中,我想先重点介绍一下桐庐、江山两县(市)的古船只基本情况,从侧面更好地反映古兰溪航运的总体面貌。

桐庐大小开梢船

桐庐开梢船,也称“四不像”船。一般腹宽4~6米,长20余米,桅高10米以上,两端正方而后开其梢。是一种两头方型的船只,与其它船所不同的是,开梢船的船舷两边外侧各挑出一块肋片,宽约一尺余,由厚厚的杉木做成,平时作首尾之通道,载物时此肋片刚好浮至水面,可增加船的浮力,遇上风浪大时,当船舶倾斜至一定幅度时,可使船减少摇摆,稳定性比较好且也安全。

民国时期的开梢船皆为满篷,即前横大梁大桅起至后梢片均盖有箬篷,也就是凉片篷。其篷平盖在四支直笃柱架上,四周均透视,凉片篷下为掌舵、摇橹之处,其橹与舵均设在后梢的开梢之处;凉片篷前为推篷,篷下为八尺舱,即船家的伙房,也曰“伙舱”。

“四不像”船停靠码头,威风凛凛

开梢船的船身一般都很庞大,是桐庐一种大型的船只。民国时,最大开梢船可载货140余吨,一般船只也只有五六十吨,每船均有三桅、甚至四桅,而且主桅杆十分高大,前桅、后桅稍小,风帆皆为一道道硬风帆,即自上至下横系一支支风杆竹,此帆的特点一般侧风,也可以借助风力通过“擐抢”来行驶。

旧时,桐庐船家对桅杆用材还是比较讲究。那时的桅杆均为杉木制成,不仅要求木材的枝干长,而且两头也要稍微匀称,更主要的是材质必须坚韧,使其能挺住一张风帆的抗风能力。而制作桅杆的这种杉木大多需要山农经过多年的培育才能成材的,船家为了采到一支能做桅杆的好杉木,往往会愿意高岀数倍的价格来买这支木材。

桐庐打造开梢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且历史也很久远,古代战船大多为此种船型。1949年11月,桐庐县组织20余人支援解放定海时,曾派去4艘这样的开梢船。

民国16年,桐庐境內此种开梢船有18艘,最为有名的是旧县埠孙老羊、钱早弟和城关的林天有三兄弟,他们均有一艘艘很大的“四不像”,横山埠许氏家族十兄弟,大多也拥有一艘开梢船。此船多桅多帆,航速比较快,舵板面积大且又能根据水位可以升降。民国24年,芦茨船民陈金龙曾建造过一艘140吨大开梢船,从杭州湾出海,进入长江,一直行驶到江西的九江为止。

这种船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初还在桐江存在。遗憾的是,人们没有用照相器材拍成照片留存下来,如果有的话,今天仍可以时时重温那种开梢扬帆竞发的壮观景象了。进入80年代之后,连小开梢船也在视线中淡出了。

桐庐快船:20世纪30年代时停泊在旧县埠

在桐庐没有通汽车前,快船是一种极为兴盛的交通工具,往来旅客及南北杂货都要靠它来载运的。从桐庐东门快船埠发往各地的快船有很多,上可溯兰溪、分水、昌化等地,下可达杭州、义桥、场口等埠。此种快船平时风雨无阻,星夜兼程,速度极快,一般航程当天即到,像杭州、兰溪等远路也仅需一天半、两天时间。

烧香船,另一种风景

值得一提的是,从东门码头出发的各类船只中,还有一种独特的烧香船。一般是每年的农历2月29日,严州、金华府的香客,由香头带头会在桐庐雇上一艘“四不像”开梢船去南海普陀烧香拜菩萨。

各种船只:横陈在横村埠头

横村昔为桐北中心,最早可知有独山庄、浦口等村,赖地理于明末有市。1941年由安乐乡置横村镇。交通主靠水运,分水江航道上达分(水)、于(潜)、昌(化),下行桐庐。解放前横村有木船40余艘,1956年旧县运输社并入,船只增至60余艘,多为尖头划船,另有大开艄船三四艘。

横村埠头自独山潭以下至陈家埠头,长达250米,分别名渔船埠头、快船埠头、渡船埠头、航船埠头、陈家埠头。各船靠埠、各不相扰。渔船埠头停渔船;快船埠头停来自上游麻车埠、印渚埠、分水、毕浦、皇甫来的快船、五埠皆有快船每天于本埠和桐庐县城间对开,往返皆停靠横村;横村渡船,清时两艘,1941年增至4艘,对开徐家埠和横村之间;横村有航船两艘,皆为大开艄船,每天一艘对开横村和县城之间;陈家埠头亦临时靠船,多为镇民洗涤、取饮之用。1966年徐家埠至钟山公路通车,又于独山潭南渔船埠头以上建成汽车埠头,有木质人力驳船一只,停靠东西渡埠。

1936年,时任上海大法官的乡人胡景清(生于1901年)捐资2000大洋,独资重修并扩建大埠。

陈水河整理于2018.5.12下午

注①:快船。那时的船无动力机械设置,靠风帆、划桨,而“快船”靠纤夫。

注②桐庐港是钱塘江水系的重要港区之一。在陆路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桐庐港更是南来北往的水路交通枢纽。桐庐县及杭州、建德、金华、衢州、兰溪、富阳等地的船舶过往多需进港停泊。多的时候,泊港船只近千艘。

注③:东门临江地盘不大,却有着众多的埠头。比如临富春江就有轮船埠,有兰溪、严东关等快船埠,有塘坊弄、祝家弄、姚家弄埠,还有狮子码头等;临分水江有昌化、分水等快船埠,有水弄口渡埠,还有汽车渡埠等。这些埠头有的是洗汰用的市民生活埠,有的是渡船埠,更多的则是停船泊舟、装货载客的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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