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杜牧《秋夕》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七夕,女儿节。小时候,我家里都是女孩儿,七夕是一个很有诗意的节日。
那时候家里住大院,院前偏东方向是两棵高大的银叶杨树,风一吹,哗啦哗啦响。老爸说,杨树要种庭前,不可种房后。可是,我家的庭前不就是对门人家的房后?(捂嘴偷笑,不敢当面问老爸)
正对我家大门的,是两棵形态漂亮的龙爪槐,出自老爸的修剪手艺。多年以后,老爸看到别的地方歪歪扭扭的龙爪槐,还是会嘲笑人家手艺太差。
在龙爪槐与高大杨树之间,是两棵丁香树,一棵开白色的花,另一棵则开紫色的花。春天,睡在房间里都能被丁香的味道熏染,绚烂了我整个青春期的少女梦。
通过客厅和厨房,有一扇小小的后门通向后院。如果说前院彰显了我老爸的军人风范,那么后院,就是我们姐妹们的后花园。与前院相比,后院有些凌乱,有一个很大的煤炭池子,存着煤面儿和炭块儿,平时做饭,冬天取暖,都离不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
此外,还有一个存放杂物的小屋,类似于现在的储藏室,不过是自家建的,有点儿简陋。最有趣的,是小屋内部有一个地窖,冬天储存萝卜土豆啥的,也是我们捉迷藏时的最佳隐藏地。有一次我藏在里面一下午,人家都不玩了,也没找到我。地窖里会有一些胡萝卜白萝卜啥的,我也不洗,就那么吃,被妈妈发现了,会挨揍。
妹妹们一般不下地窖,因为又深又黑,只有我有时被妈妈指派下去取东西,所以上下自如,后来也就成了我很喜欢呆着的一个隐蔽的地方。
跑题了,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七夕。
后院除了建筑物,还种了一些果树,有梨树有枣树石榴树无花果树。反正这些水果很难到了成熟的时候被一起采摘,基本上熟一个吃一个,都被我们姐妹们“祸害”了。
最好的就是那一架玫瑰香葡萄了。我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七夕的晚上躲在葡萄架下,就能听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时的悄悄话,所以每年七夕,我会带着两个妹妹不顾蚊子叮咬,就是要躲在葡萄架下,努力去听来自银河的情话。
那时候的天空真的清亮,看得见银河,也看得见北斗七星,北极星,猎户星座……
七夕乞巧,学习女红,作为一个女孩儿,有这样一个节日,还挺自豪的。
现在的年轻母亲,会女红的估计不多了,乞巧什么的,也变成远古的传说了。
回忆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午夜梦回,梦到的经常是这个老院子,和老院子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