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明媚的光影在耳侧滑动，发出清凉的摩擦，瞬息的绿是满目的，生长之时无声而轻盈。

你是否还记得一路以来——最美丽的并非终点。

而是那一幕幕意外的弯路。

就在那个时候，我不用思索也知道季节的美正降临，也正离开。

我不敢正视你的眼睛，只记得一些模糊的斑斓、和似是而非的笑意。

我想起了月牙，大概是月牙最温柔时候的模样，那时候，银色从那眼睛里溢出，散成一池的皎洁，那时候，我穿着布料粗犷的衣裳，嗅着初夏才有的浅浅的香味，目光耽搁在一些花红柳绿里。

蝴蝶、半空之花、夕阳中的庭、鸟鸣、孩子们太阳般长长的睫毛、还有风车、三两枝梅瓣，一切都很分明，我却不然，明明是我那记忆出了错，却依然嘴硬道你那天的衣服是掩映于桃影中的花色，正映你月牙般的容颜。

哪里有桃呢，望着秃秃的公路，烟尘越发肆虐起来。一切窃笑，仿佛在赞美我本是无中生有的本领。

我听到你的话声，宛若陶罐上细腻的纹理——那只是时下，而后的漫长岁月里，我听到它终于迟来的轻沸声，打开盖来一看，才慢觉你原已出落成一碗清茶。美得无欲，美得分明。

只是那时眼见周遭诸多颜色，怎会断得十年之后的因果。

世间一程，最后归根三两心绪而已，遗憾细数起来又有何遗憾，殊不知，那时的遗憾，竟成为了余生全部无可追悼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