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传来悠长的二胡声,那样舒缓,那样委婉,缓缓流过我的内心,引起心灵上的一阵微微颤动,我不由自主想起了今年春节,四婶的那抹自信的微笑……
今年,老爸可能受叶落归根之想,硬是要在老家盖新房子。房子盖好了,又强烈要求我们回去小住几天。乡村白天的时间太难熬了,一向不打牌的我颇觉有些无聊。从荆门回来的四婶见了,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捯饬一下别的。”
别的?什么东西呢?我有些疑惑。没想到四婶拿出一把二胡,很快她端坐下来,左手按住弦,右手握住弓杆,兴奋地望着前方,脸上洋溢着难以名状的希望和期待,眼中自信的光芒一闪,便静静地拉了起来。在她的手指下,旋律呜唱出它最诱人的甜蜜。装饰音羞怯、温柔地依附在指节的周围。委婉清丽的乐曲犹如点点雨滴,滋润着我的心田。很快,这乐曲声将那些打牌的战斗士们也吸引到了这小小的房间。大家或站或坐,都默默无言,但看得出来,大家都沉醉其中。
一曲弹罢,我们用诧异、敬佩的眼神注视着四婶,四婶看出大家的疑惑,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自信地说:“自从家冀上大学以来,我一直在练琴。所以现在还不错哦!”
四婶的一番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四婶,你拉得真好!”我忍不住夸道。
“练了九年了,你如果也想学,愿意坚持,拥有自信,相信也会更好。”四婶鼓励地看着我。
我有些惭愧,“坚持”“自信”是我们一直挂在嘴边却无法付诸行动的字眼,这个世界充满诱惑,我们似乎总感觉什么都想学,可什么都学不好。
“我们当初报名学二胡是七十多人,三个月后只有五十多人了,半年后二十一人,一年后九人。七年之后只有两个人坚持下来了。”四婶微笑着说。
凝神,望着四婶脸上那抹自信而灿烂的微笑,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舞台上音乐大师们脸上的自信昂扬,四婶脸上的微笑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我不由得想起四婶朋友圈里发的动态图:逛公园,拉一曲;等四爷,拉一曲;晨起,拉一曲;睡前,拉一曲;这无数碎片时间才练就了四婶的技艺。既然四婶这么大年纪都能自信面对生活,我们又何尝不能呢?我年轻的生命应当自信地看向未来的道路,带着自信乘除法,用自信击败人生中的种种困难与挫折……
“乐器这东西真的有魔力,能让人有坚韧的意志和淡定的心态。”此时的四婶已经笑靥如花,随着她的双手的配合,弦音变得十分舒缓,仿佛从严冬流向阳春。我轻轻走出大门,远处一抹绚丽的夕阳红着凉了半边天,美得那么生动,那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