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光是你的家

最近很想讲给大家听的三个真故事。

(一)

楼上住的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约人打麻将。据说大约是因为这家老头子走了,闲的打打麻将没人念能好好打也不必退休钱多没地儿花。

邻里总谈论那个笑着约人打着麻将的老太太。可麻将碰撞的时候,被忽略的是老太太好像在碰撞的声音里躲避独处,好像是站立在伤口边缘不可触摸的虚假的狂欢。

老头子走了那么久,邻里那么多,马路那么堵,可没人能停下来好好看看她。她总是无言地路过楼道和街市,好像没人问她好不好。

没人知道她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大雾弥漫里谁敢日日落泪暴露太真实的性情。当世界被太疯狂的暴风雨所颠覆,人们只好像蝼蚁一样寻找藏身的缝隙。

可谁能够保证,她在千万个麻将牌局退散后睡不着的夜里不会想起热泪滚滚和酩酊大醉的往昔和曾经温暖她的体温;谁能断定她有没有在黑暗的夜里千万遍想过“只要你能回来,我们日日早晨去看公园里青翠的树,去跑步去挥剑去跳舞,去看桥下流过可能也并不那么清澈的水,去看山顶上迸发金光的日出和红色的夕阳的光辉。”

她活了那么多年她又哪里不知道,一生的起点是多么热烈的红,可终点谁又逃的过沉默等待的冰凉又庄严的黑和金。

她打着她的麻将。

不是因为有一屋子的钱,只是因为盛有满满一屋子的孤独。

(二)

朋友的姐姐结婚。我问他,亲姐姐要结婚了,你会哭吗?他说:“我是不会哭的,她结婚了她依旧是我的姐姐,何况又不是我结婚,我是个男人我哭什么哭。”

可他看见她穿着白色长裙头戴长长的白纱幸福地、微笑着站在灯光下。音乐骤然响起来,他说那时他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奔腾着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看着她,无言地,沉默地,幸福地见证一切过往和未来成星成月。

不管他终要成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他仍旧还是当年那个,爱哭的,调皮的,让姐姐操碎心的,弟弟啊。

(三)

晨跑回来的时候的路上,走在四通八达的住宅区。一个母亲拉着孩子在前面走。男孩指着边上的的小路说:“妈妈妈妈,今天想走~这~边~”。他的母亲说:“这样就绕了远路呀”。男孩子回答说:“因为没走过,绕远路没关系呀~”。他们绕进小巷子里去,男孩子蹦蹦跳跳的模样可爱又幸福。

小时候总能轻而易举地说:因为没走过绕远路也没关系呀。然而现在我们总有求于电子地图给出最近的方向,好像失掉了走那些没走过的路的勇气和能力。

母亲依她的孩子,和孩子一样又拥有了绕远路也没关系的心情,我猜大约是:“我愿看着你,也感激今生有幸借你的双眼去重新审视世界的光明,看看周遭的小巷与家门口那条的究竟有什么相同和不同,看看楼道里栏杆锈掉的花纹和白墙被剥落的图案,和我小时候竟不曾在意的树叶和虫蚁。”

(四)

爱中生爱,真心里拥抱真心。

家人相拥,漫天的星光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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