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龙舌兰,是在一个金秋十月的公园,漫无目的地一个人在小径中穿行,任思想肆意的游走,享受着初秋慵懒的轻风。忽然假山后飘来阵阵的清香,一丛丛硕大的绿色植物映入我的眼帘,它苍绿的大叶挺挺的,直直的,尖锐的向上生长着,在大刺团子一样的叶子中间挺着长长的花序,满是洁白的花朵,象银铃一样在风中轻轻摇曳着。这是什么花呢?铃兰吗?花株未免有些太大了,如此的凌厉、如此的冷峻的剑一般的叶子,应该是剑兰吧。我这样想着。
它的花朵太美了,我留连着,莹润洁白的花朵,如细瓷般的细腻柔和,在风中颤颤地,娇羞而婉约,如素衣的美人。剑一样的叶子是来保护它的吧,像武士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不受到伤害,我竟不忍摘下一朵盛开的花。石阶上有一朵飘落的半枯的花朵,我捡起来带回了家。
科普了一下,它居然叫“龙舌兰”,原产于沙漠地带,生长期最长可达50年,一生积蓄的能量只开一次花,被誉为“世纪植物”,由于花开过后植株就会慢慢死去,所以它的花语是“为爱付出一切”。这是多么神奇的一种植物啊!为了期待花开,可以等上几十年。
我想起了许地山写过的一首诗:
《生》
我的生活好象一棵龙舌兰
一叶一叶 慢慢地长起来
某一片叶在一个时期
曾被那美丽的昆虫做过巢穴
某一片叶曾被小鸟歇在上头歌唱过
现在那些叶子都落掉了
只有瘢楞的痕迹留在干上
人也忘了某叶某叶曾经显过的样子
那些叶子曾经历过的事迹
惟有龙舌兰自己可以记忆得来
可是他不能说给别人知道。
近日来的雾霾让人的心情特别沉重,独自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挥不散心中的郁闷与彷徨。路边的鸢尾已枯败,绿白相间的叶子,覆着清晨的霜,满铺在花圃里,湿漉漉地,象烂掉的一堆大白菜。马尾松和雪松的针叶也夹杂了一些枯黄,看上去令人沮丧之极。
蓦然,我又见到了那一丛深绿,凌厉的冷峻的叶子,傲然的挺立着,虽是繁花已落尽,只余枯萎的花干,但依旧的坚忍与苍劲,我瞬间震憾了,我为它的傲骨所折服。我为自己的消沉而惭愧。
接下去的路我的步伐多了坚定与轻松,沐着渐散的晨雾,迎着初升的冬阳,是的,今天有阳光。
附: 喝龙舌兰酒(玛格丽特)的方式:在虎口抹盐,酒杯中加几滴柠檬,先舔一口盐,然后一饮而尽。(一个叫简 杜雷萨的美国人为了纪念事故中失去的女友玛格丽特而创的一种鸡尾酒。龙舌兰,代表墨西哥,是爱人的国度;柠檬汁代表内心的酸楚;盐是眼泪的味道)。
我见到的龙舌兰的名字叫剑麻,大约在8-12年开花,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花开过就会死掉呢?